傅远此刻正驻守在洛阳城内,向东攻打虎牢失利之后,无奈之下傅远只能屯兵在洛阳,等待宇文至过潼关前来接应。
数日前,闵观次子闵世元率兵六万驰援虎牢,并且和傅远在平原上展开了一场野战。
傅远十分轻视闵世元,觉得此子就是靠父辈之萌荫才有如此功勋,故而没有依险列阵,反而在平原上列阵。
闵世元可谓是准备充分,用赵昭派来的一万并州骑兵为先锋,直接将傅远的军阵撕裂开来,随后步兵战车结阵,缓缓推进,傅远军阵被断为两截,首尾难顾之下,傅远只能率众在正面和闵世元步军主力鏖战,但是并州骑兵习惯了游击战法,是不是就有数百骑冲杀军阵,导致傅远大军几乎崩溃。
同时闵世元有令大将高勿用从侧面绕到傅远军阵后方,虽然只有三千人,但是令原本就和傅远断了联系的后军瞬间大乱,直接放弃傅远争相逃命。
傅远杀穿并州骑兵后,瞬间整个人傻了,后军都不见了,傅远无奈之下只好下令全军撤退,闵世元乘胜追击二十里方才罢兵。
这一战傅远损失惨重,阵亡两万余人,被俘一万余人,失踪上万人。
那一战过后,傅远只能坚守洛阳不出,但是洛阳毕竟乃是北秦东都,城池虽然高大,但是毕竟城大,傅远剩余的兵力就显的有点单薄了,无奈之下,傅远又征发洛阳城内百姓为其守城,导致傅远手下士卒战力参差不齐。
宇文至此刻已经兵出潼关,随时准备救援傅远,但是在路上宇文至又接到了一个坏消息,青州刺史段匹敌率军五万也进入了河南战场,顿时就让宇文至手上的三万大军有点不够用了。
宇文至第一时间将消息通知傅远,傅远颇为惊惧,于是下令从彭城在调兵。
但是却被行军司马裴滔劝阻:“将军,南齐大军正在攻打寿春和合肥,若彭城之兵尽出,南齐军乘势进攻彭城,在丢彭城,我等在两淮无立足之地,我们部曲多为两淮人士,如此还如何安心作战。”
傅远虽然觉得裴逃言之有理,但是如今形势紧张,若不从彭城调兵前来,则自己保不住河南之地,届时哪怕退到彭城,也会被南齐和东秦夹击,必然败亡。
傅远只好说道:“调彭城兵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如今南齐猛攻合肥和寿春,南豫州之地也被南齐所得,若我们在洛阳失利,退回彭城也只能苟且数月,届时不论是南齐还是闵观,我等皆无力抵挡,况且如今青州此时段匹敌也出兵攻打我等,这是已经表明态度支持闵观,届时我等三面受敌,焉能不败?”
裴滔知道劝不动傅远,于是只好听之任之,傅远立刻下令从彭城等地调兵而来,前后调兵五万人。
消息传到闵世元耳中,闵世元顿时大惊失色:“傅远举两淮之兵也要死守洛阳,如此一来,两淮地区必被南齐所占啊。”
闵世元到不是特别在意傅远,除非西秦大举支援,不然凭借他的人马还是足以拿下傅远,但是傅远调兵的行为却让闵世元大为懊恼,自己可能逼太紧了,如此一来自己在洛阳和傅远对峙越久,就对南齐越加有利。
东秦骠骑将军霍振看到闵世元忧心忡忡,当即说道:“大帅此时不应想那么多,彭城四战之地,就算先让给南齐,届时我们从青州和洛阳一同发兵,想来也能夺回,倒是如今傅远孤注一掷,当下还是要专心于眼下战事啊。如今赵昭和段匹敌都有军前来,皆是因为闵相缘故,元帅若想日后承袭闵相地位,便要以霹雳手段攻克洛阳,令两人信服。”
闵世元此时方才点了点头,确实如此,如今虽然闵观意图立他为世子,但是东秦如今好比周天子,并州,青州,幽州都是军阀割据,若是自己暗弱无能,则这些人必然不会将自己放在眼里。
闵世元随后问计霍振:“如今李思政也率众前来,我军在河阳已经屯兵十二万,不如趁宇文至未到,强攻一波洛阳?”
霍振则是摇了摇头:“不可如此,若是大军连日攻城不克,士气低落不说,倘若宇文至从后来袭,大军进退有失,此时应当先派兵前往睢阳,在此地拦截彭城援兵,若是能一举击溃援兵,我们便可兵不血刃夺取彭城,若是不能彻底击溃,只需将这部分援兵赶回彭城,则南齐攻克彭城也需要多费时日,兵贵神速,机不可失啊。”
闵世元此时手中之剑在地图上不停游走,但是还是有所顾忌,沿途之城部分还在傅远掌控之中,他生怕被傅远的守城军从后面偷袭。
霍振看出了闵世元的心思,对其说道:“傅远如今大军盘踞洛阳,周边之城兵力不会太多,自保都困难,又哪里敢出击。只要击败了彭城援军,其众自溃。”
闵世元听完精神都为之一振,旋即令并州军将领韩延浩率军三万,阻拦彭城援军,又令霍振领兵三万,渡河前往弘农拖延宇文至,自己则趁机率兵攻打洛阳周边县城。
韦然攻陷寿春之后,并未着急向彭城方向用兵,而是打算会同王显一同进攻悬瓠。
此时的韦然已经得知张达之死,立志要为张达报仇,虽然刘仁业等人一致认为应该先回军进攻合肥,但是韦然却是立刻反对,说道:“如今裴突带人围困合肥,三万人和十万人差别不大,合肥守军只要出不去城,早晚必溃,我等大军若退回合肥,反而不妥,当务之急则是火速进攻悬瓠,占据两淮和河南之间的要冲,顺势为张达报仇。”
张贵知道韦然颇为重义气,故而拉住了还欲劝阻韦然的刘仁业,刘仁业被张贵一拉,方才清醒过来。韦然颇为独裁,若是一味的反对,恐怕会给自己招来祸事。
就在韦然安排行军事宜的时候,突然一个消息让韦然有了回心转意的想法。
“彭城精锐尽出,彭城空虚,乃不世之良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