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诰虽然已经有所准备,但是在面见萧炬之时还是不免有些紧张。
萧炬很随意的坐在上方,他也很好奇这位能被韦然称呼为大才的北方才子到底是何等人物。
崔诰走入大帐之中,此时大帐之中唯有萧炬一人,萧炬也在观察着崔诰。
但见崔诰跪下说道:“草民崔诰,参加陛下。”
“平身。”
崔诰今日身穿一身青色长衫,肤色偏白。双目炯炯有神,连萧炬都不禁感叹,真乃一个翩翩公子。
“朕听闻秦公对你青睐有加,故而特此一见。”萧炬上来就进入了主题。
“都是秦公偏爱,草民才得以有幸得见天颜。”崔诰说话不卑不亢,引来了萧炬的好感。
“不知道崔公子对当今天下有何看法?”
听闻此话,崔诰知道,大考来了。虽然韦然也可以直接将崔诰安插进权利中枢,但是他也深知韦然在官场上向来是一个循规蹈矩的人。
“当今天下,南北对立。北秦虽然看似暂无内乱,但是暗中波涛汹涌。元善此人心思深沉,只是如今在军中声望不够,故而隐忍不发,是为隐虎。”
“丞相闵观,垂垂老者,攻于心计但是也终将败于心计,众人畏惧闵观权势,但是一旦闵观失势,闵党做鸟兽散,反倒是其次子闵世元,继承了闵观的心机,但是也懂得诚以待人,故而闵世元恪称之为隐狼。”
“北秦皇帝元稹,暗弱无能,前期任由元善做大,用来制衡闵观,但不懂适可而止,导致元善野心膨胀。元善之于元稹,就好比曹操与汉献帝,元稹是为暮羊。”
听完崔诰的话,萧炬也是颇为有兴趣,随后说道:“听先生此言,北朝似乎不过尔尔,可我南朝为何一直被北朝所侵?”
来了,大考来了。
“太祖萧欢,依托士族,终究让文帝也被困为士族,继位之后,终其一身,未能走出皇城。此生最远的距离,也不过是从台城到钟山之下。”
钟山之下,指的是萧衡的寝陵。
“而如今陛下确可带兵出皇城,手掌兵权,这便是比文帝强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