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二十一岁那年,韦然就已经权倾朝野,仅次于乾朝末期十九岁就当上大司马的司马元显。
爵位秦公,是仅次于藩王的最高爵位。萧炬原本有意直接封韦然为王,因为在南北朝时期,异性封王并非没有先例,但是考虑到山河还未一统,如今封王,以后将封无可封,故而将韦然封为秦公。
都督中外诸军事,则代表韦然可以节制全国兵马,不论平息内乱还是对北秦用兵,韦然都有自主决断权。
但是如此一来,便让恒直的大司马身份变的极为尴尬,为了维持朝堂平衡,故而萧炬又加封恒直为扬州牧,爵位也晋升到了燕公。
如今南朝内乱已平,萧炬稳坐帝位之后,就准备开始进行一系列的改革,由于后乾时期礼崩乐坏,国学中断,导致豪门子弟并无多少出路,除非投靠世家大族,由世家大族进行保举,方可入朝为官,故而朝廷之中众人基本都沆瀣一气。
齐太祖萧欢由于依靠南方士族的支持推翻了后乾,故而给予了南方士族足够多的政治回报,但是也因此无法恢复国学,只能沿用举孝廉制度,故而朝纲不济。
齐文帝萧衡虽然是一代雄主,但是终其一身都在平衡南北方士族在朝中的力量,虽然也曾尽力任用寒门,但是寒门却无法真正晋升,最后只能依附世家大族,最终逐渐成为世家的附庸。
台城上元宫中,萧炬,韦然,袁慕之,张则茂四人则是聚在一起,商讨下一步的国策。
如今南齐朝堂中,韦然掌控了绝对的武力,羊坎死后,淮南军由刘仁业带领,而刘仁业乃是韦然一手提拔出来的寒门大将,故而为韦然马首是瞻,淮南军目前依旧屯驻在广陵。
江州军中,袁慕之在江州军声望颇大,夏口军的张则茂也是对韦然颇为诚服,故而夏口和江州整编之后的江州军,被韦然命为天雄军,由张则茂统领,取代御林军,拱卫建康,分别驻扎在东府,京口,石头城。
江陵军乃是雍州和荆州整合之军,是萧炬东征的主力,如今叛乱已定,故而士兵回归故里,由宋无为节制一部分,同时原来义阳守将王显则是调到江陵,任荆州兵马总管。
加上张贵目前节制的三吴之地兵马,韦然能够调动的亲信部队不下十五万,在这样的大环境之下,萧炬觉得如今能够开始进行改革了。
四人围榻而坐,中间一壶清酒慢煮,萧炬看着煮酒的火苗,渐渐的出了神。
袁慕之此刻则是主动开口道:“陛下,如今大齐百废待兴,正式改革的话,则是需要温水煮青蛙,就如同煮这酒一般,需要缓缓图之。”
闻听此言,张则茂也是微微点头,旋即也开口说道:“微臣觉得,如今朝廷之内弊端依旧重重,虽然陆苛为首的南党势力大减,但是南方士族依旧势大,陆家虽然被灭族,但是豫章郡仍旧被士族牢牢掌控,三吴之地,虽然陈氏和谭氏目前忠心于朝廷,但是两人皆年事已高,臣听闻其子女在当地也多行不法之事。”
萧炬则是诧异的看了一眼张则茂,张则茂也读懂了萧炬的眼神,解释道:“陛下,朝廷税收大半来自于课役户,课役户是由普通百姓和寒门组成,而世家大族以及勋贵则不需要缴纳赋税,此为大害,按照理法,陈,谭二家理应缴纳赋税,但是其子女圈占土地,并且将自己的户籍从课役户改为免役户。”
萧炬闻言紧皱眉头,此间事情他并不知晓,随后用目光询问韦然,韦然喝了一口酒,随后点头说道:“则茂所言确实如此,而且不仅陈谭两家,谢家,陆家,张家倒台之后,其土地纷纷被兼并,依旧无法分发给百姓,百姓无地可种,只好去找士族租地,需要将收成七成给到士族,自己还需要缴纳赋税,百姓赋税颇为沉重,但是贫富差距却越拉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