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往下稍移,匹尤的视线落在了少年被校服袖子遮挡住的手背上:“啧啧,你这手是怎么回事,被什么东西刮到了?有点严重啊。”
“唉,你等等,我这好像有——”
匹尤将篮球揣在怀里,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摸裤兜。摸了半天,摸出一把五毛硬币和一个创可贴。
将手中的一把东西全递了出去,匹尤略有些不好意思:“我兜里东西太多了,创口贴夹在中间,要不你自己抽一下?”
盯着匹尤看了半晌,黑发少年伸出手,拿走了对方手里的创可贴。
两人的手指在半空中短暂地触碰了一瞬,对比却非常的鲜明。一个伤痕累累,一个白皙无暇。
匹尤冲他招了招手,算是道别,走过去和队员们汇合。
下晚自习回到家,段北澜发现一切照旧。段泰平一个人坐在桌边又哭又笑,小白躲在桌子底下瑟瑟发抖,估计段泰平又在发酒疯之后,狠狠打了小白一顿。
他救不了小白,他连自己都救不了。
他送小白去过别人家,也丢去过救助站,小白第二天就又摇着尾巴跑回来了。
所以说,动物和人一样,本质就是贱。
关上卧室门,段北澜又从抽屉里拿出了小刀。
锋利的刀尖悬在半空,却迟迟没有落在手背上,割下那道崭新的“横”。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本该留下印迹的地方,多了一张棕色的创可贴。这张创可贴止住了肮脏的血,将那些丑陋的伤痕温柔地包裹了起来。
距离自己在贴吧出名,被周围的同学们问这问那,已经过去整整一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