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大门,外面漆黑许多。两旁的路灯照影着长形走廊,一眼看去,娇小的身影侧对着他,坐在木质椅子上,百无聊赖地踢着脚边的小石子。
今天爬山消耗体力,下午又被许初九逛了很久。安澜早就困顿得不行,本来想直接回家的。犹豫了几秒,还是决定留下来等他。
她就是很想见时清和,哪怕就几分钟。
面前的灯光忽而被一道影子遮住,安澜抬头看去。
时清和逆光而站,目光所处之际,是男人冷清而幽邃的眼眸。他的身影修长,如竹一般挺拔而清幽。
“等久了?”时清和的嗓音有些哑。刚做完手术,连水都来不及喝,便匆匆下楼。
“没有很久。”安澜朝他伸出手,难得的撒娇,“你抱抱我。”
一双眸子水盈盈的,连语气都是软乎乎的。这样的安澜,时清和只一眼便沦陷。
冷冽的眉眼都柔了下来,时清和半弯着腰,轻轻一搂,轻而易举地把安澜带到怀里。
消毒水的气味直接扑面而来,还夹着一些极淡的茉莉花香。男人滚烫的下颚便抵在她的额间,肌肤相碰,带来些许燥热。
原本一颗不安的心,在此刻,却又莫名的冷静下来。
南州市属于南方,转温比较早。二月入三月,初春的季节,安澜为了爬山简便,没有穿厚重的外套,而是穿了一件卫衣。
抱入怀中,软绵绵的。时清和微微低下了脑袋,搭在她的肩膀上面,轻轻地叹慰一声,眉眼低垂,掩盖住眼底的疲倦,“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真相在眼前,安澜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她只是觉得委屈,觉得不公平,心口梗得难受。可是吹了那么久的冷风,也足够让她冷静下来。
时清和也不逼问她,“等过了下周,调出时间,带你去游乐场玩玩。”
“你要是轮休就在家里休息好了。”安澜从他怀里挪开了一些,借着不算明亮的灯光打量着他的脸色,“我就是觉得最近工作太累了。”
“那就辞职。”时清和改为牵着她的手,步子很慢地沿着长廊走着,“我养你。”
男人的掌心温热而干燥,安澜起了玩心,小尾指勾着他的手心挠了挠,“你不是说工资不高吗?”
“嗯……”时清和拉长了尾音,低低沉沉的,在这安静的夜色中,蕴着许多温柔,“那你就少吃点。”
安澜:“……”她吃的一点都不多!
想甩开时清和的手,男人却握得很紧,她丝毫掰不开。往后退一步,时清和便逼近一步。他的眼眸很深,像是一道旋涡一样,一不小心,就容易陷进去。
安澜抵挡不住这样的眼神,挪开了一些目光,“你不是还在值班吗?”
“十点查房,还能再陪你一会。”时清和顿了顿,又道,“今天去爬山了?”
这都能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