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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怀风眼底蓄着一场风暴,真相慢慢在他眼前被血淋淋地剖开,谢堂风从来没有忌惮过他,谢堂风自知不是卞鹰的对手,他知道卞鹰会在寿宴当天取他性命,谢堂风在保他的命!

眼前的谢怀风仿佛踩在一个他看不清的深渊里,哨塔底下尽是杀戮,却都不及谢怀风给他的震撼。郁迟猛然思及谢怀风的反常,想起那个梦里化身厉鬼的谢怀风。郁迟突然伸手握住谢怀风一根手指,进而得寸进尺,跟他五指相扣。

他看见谢怀风浑身僵住,整个人像从另外一个世界抽身回来,透露出来迷茫和不适,郁迟嗓子有些沙哑,很想在这个不合时宜的时间说爱。想让谢怀风再次确定,眼前的杀戮和恩怨,隐藏着的真相和丑陋,卞鹰也好谁也好,都不会让郁迟改变自己的心意。

情感、信任、生命,爱。他不知道谢怀风需不需要这些东西。郁迟紧紧握着谢怀风的手,声音轻却坚定,“你让我走,我不会走,不用推开我,我想了解你。关州一别我经常想你,觉得自己不配同你并肩。江南见你我用尽所有力气压抑,不然那时就要向你表明心迹。”

“我孤身上落日山庄,宁愿亡于你剑下也不愿被你误解。从绝命谷开始我已深知自己愈发贪心,想求你心里一个唯一。”

“我不想求唯一了,求你信我心意。”

谢怀风眸里是火光,火光里映着郁迟那张认真的脸。郁迟很少说这么多话,至今有三次,第一次是他求谢怀风相信他不是凶手,第二次是他求谢怀风允他去魔教,还有这次,他求谢怀风信他心意。不知道这些话在郁迟心里藏了多久,被他说得近乎虔诚。

但郁迟没等到谢怀风的回应,两人都在瞬息之间感受到了巨大的压迫。

来了,卞鹰的断脉掌。

哨塔上两人猛地错身避开,两人一左一右,分别落到了两处方位。

来得这么快!他根本没用时间就穿过了雷火楼的阵法。断脉掌携风又至,周遭的空气像是被他一掌尽数挤开,猛然而至的窒息感教人几乎无法动弹,朝着郁迟去了!郁迟睁大眼睛,旋身将自己从掌风下抽离,刀鞘狠狠刨开碎土插进地面。他根本没正面和卞鹰一掌对上,已经血气翻涌!

而卞鹰来势未作任何停顿,郁迟抬头瞳孔直缩,小腿蓄力在地上狼狈滚了出去,堪堪避开。而此时谢怀风已经出手,他不能在这时候暴露身份,既没有流云剑也不能用“流云乱”的身法,只能一掌和卞鹰直接对上!

“啪!”

两个手掌对上,几乎立时就有血迹从谢怀风嘴角渗出来,他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卞鹰。卞鹰头发黑白参半梳理地整齐,一身玄色衣衫无风自动,他眼神里掺着一丝兴味和几许癫狂,仿佛被满山的血腥味刺激到有些兴奋。

两人周遭尘土都被激起,巨大的内力波动让人无法靠近。而卞鹰猛地收掌,谢怀风却右腿一软直接跪了下去。

“接老夫一掌还能活着,报上名来!”卞鹰哈哈大笑,声音像是生锈的铁器擦着石板般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