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易容易得分外低调,五官的凌厉都被柔和掉,扔到人群里端看相貌怕是再也找不到他这个人。刚刚雷火楼的人在时他藏着自己身上的气质,现在独剩下他们两个,那卓然气质又冒出来。这种诡怪的离析感竟然看得郁迟一颗心乱跳,莫名其妙地心动。
我踩不住那条该守的线,郁迟在心里想。
“幻鹊?”谢怀风出声。
郁迟噎了一下,有些心虚,“幻鹊替我挡下一箭,此人行事向来没有章法,背后缘由不明,这段时间我对幻鹊阁也没有任何了解,幻鹊和她背后的势力太过神秘。我想……幻鹊此人是否同严泺有何渊源?”
“嗯。”谢怀风随口应了一声,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会儿才又说,“魔罗殿当初势力分布甚广,牵扯的人也数不胜数,是否培植了暗中势力可能只有魔尊严罗才知道。严罗已经不在,如若幻鹊阁真是魔罗殿下势力,守着魔教忠心耿耿,你的身份恐怕早被拆穿了。”
郁迟垂了眸,谢怀风说得也不无道理。虽说魔罗殿覆灭时少主严泺年岁尚小,但幻鹊已经几经试探,若真是魔罗殿的人早就该发现郁迟并不是真的严泺。
“问天凡押在关州地牢?”
“嗯,他经过一战武功尽废失了神智,与孩童无异。”
谢怀风皱了眉,只一瞬间,却被郁迟捕捉到。
“有何不妥?”郁迟问。
谢怀风摇头,当日情形如何青喙已经尽数向谢怀风禀报过,问天凡恐怕早已扭曲过度,全心想着如何和他已故的阿姐长相厮守,就连起尸蛊这种传说中的歪门邪道都愿意一试。
“四爷,我有一事不明。”郁迟有些犹豫,关州的事结束地太过仓促,他们急于前往津洲,没有时间让郁迟把那些梳理完全,以至于问天凡疯狂的样子和少女献祭般的靠近他还是会经常想起来。
“问天凡身边有一少女,多年来被他当做阿姐的代替,我分明见那少女恐惧、痛恨,但直到最后她却亲手将问天凡救了下来,自愿陪同他进入地牢,将自己一生彻底赔进去,为何?”郁迟抬头看谢怀风,他问得诚挚,是真的不懂。
谢怀风扯出来一个笑,这个笑放在他现在这张脸上有一种违和感。
“很长一段时间里她的性命交由问天凡掌控,问天凡并不是一个单纯的绑匪,更是一个痴情的爱人。扮演阿姐这个角色让她得以存活,同时能换来问天凡温存的爱,而这个人却不是非她不可。问天凡其实一直在找更像他阿姐的人,这种不对等很容易让人迷失,她怕死,甚至可能怕被夺走这一份爱。”
郁迟努力消化这些话,似乎还是不能理解,“这算是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