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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迟匆忙扯了外袍随手披在身上,他浑身都红,不知道是被热水泡的还是因为别的。谢怀风倒是坦然地很,径自拎着水桶进来,胳膊一抬直接将水桶边沿卡在浴桶上,哗啦啦往里头倒热水。郁迟盖着身体的外袍被突然倒进来的热水猛地一冲,直接散开,露出来他半边裸着的身子。

郁迟手忙脚乱,连忙伸手又把外袍按下去,红着脸说不出话。

谢怀风笑了一声,“捂什么?”

“……”

“怕我。”

郁迟心里一沉,以为谢怀风是误会了自己刚刚在下头说的怕他,这会儿正在生气。他也顾不上仔仔细细地把自己捂好,硬着头皮在这种时候开口解释,“四爷,我不怕您。我嘴笨,你别生气。”

谢怀风视线往浴桶里瞄,小狼崽这么白。

“你沐浴都穿着衣服?”谢怀风说。

郁迟人都快烧熟了,本来他现在这样被谢怀风看着就已经人让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以为谢怀风是正生着气才急着解释,没想到他嘴里一句正经话都没有。郁迟熟悉谢怀风这个腔调,和初遇在关州时一模一样,他咬着牙,“你……我自己一个人就好。”

“不用我帮忙?”

有什么好帮的啊!郁迟快要在浴桶里热化了,低低又叫了一声四爷。谢怀风这才笑出来,拎着水桶转身准备走。

他走到门口,也没回头,声音淡淡的,“以后做梦就换成我闯你房间吧。”

木门缓缓合上。

郁迟呆了一会儿,脸上的热度慢慢散去。以后做梦……郁迟把脸深深埋进水里,憋了好一会儿才猛地抬头,水滴顺着额头的发丝和睫毛往下淌,他深深吸了口气。

谢怀风,谢怀风。

郁迟心里热,他来自己房间捉弄自己一番,原来是因为这个。没误会,也没生气,甚至愿意想办法哄自己,这算是在哄自己吗,算吧。郁迟脸上又发热,他赶紧再一次把脸埋进水里,咕噜咕噜吐了一串泡泡出来,他想起来那株血莲。

郁迟记着那朵血莲,它在鲜血里扎根,作为信仰被用生命虔诚供奉。他也一样,他用生命供奉自己的爱慕,在别人看来可能不会比自己看见血莲时的震撼少一星半点。虽然他的生命不太值钱,所剩无几,但依然是他最能拿得出手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