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迟顺着他的目光看,那池子里的血水好像比方才更要可怖了一些。郁迟听着谢怀风的话,隐隐察觉到浴火功真正的恐怖和残忍之处,这不单单是三人中才能活下来一人,从一阶进阶到二阶活下来的人,可能会在二阶到三阶的过程中死去。修炼浴火功的人每分每秒都活在不安和恐惧里,谁也不能保证自己能一直活着。而站在最上面的人,脚下踩着的是累累白骨。
那个人就是现在的哈驽申。
而那些白骨被抽干了血来养这株莲花,用生命来供奉“信仰”。他们不是自愿的,每个人都想往上爬,他们的所谓“信仰”是弱者的坟墓。
郁迟心里不太舒服,他皱着眉撇开视线,却看见谢怀风抽了剑出来。
“四爷!”郁迟脱口而出。
谢怀风动作一顿,“嗯?”
“我来。”郁迟挡了他一下,抽刀站在谢怀风身前。
谢怀风看挡在自己身前的人,挺稀奇的,自谢怀风十六岁独自出来闯荡江湖,还是头一遭有人挡在自己身前。而郁迟没发现谢怀风的视线,他只是觉得这东西实在是叫人厌恶,邪祟得很,那一池子的血水也不干净,别脏了谢怀风的剑。
郁迟一刀斩下去,刀锋是一点没碰着血,其实换作谢怀风来也不会真的脏了他的剑。池里血污凭空溅出去,在对面淋了一地,里头的血莲也缓缓浮起来,歪着飘起来。
郁迟回头,“拿出去吗?”
谢怀风没说话,郁迟却心领神会,足尖轻点一阵风似的略过血池,再落在空地上的时候手里已经拎上了血莲。他两根手指捏着血莲的一片花瓣,强忍着没露出嫌弃的表情。却没想到莲花被血养出来,松散地像是硬凑在一起的,如今没了根,又被郁迟拎着,“啪”一下落在地上。
郁迟手里只剩下一片花瓣,剩下的一朵花躺在地上。
……
郁迟愣了一下,拎着花瓣不行,那只有捧着才能拿出去了。
他还是没忍住,露出来很嫌弃的表情。
他都快忘了谢怀风还在对面看着,听见一声低笑才猛地抬头,想到自己的反应都被谢怀风看见,怕他以为自己不愿意拿,连忙解释,“我可以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