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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下过一场春雨的泥土上落了片鲜绿树叶,突然细微地颤抖起来。

没用多一会儿,一男一女手中马鞭高抬,重重落在黑马身后,“啪”地一声,伴着几声急促的轻喝,马蹄嘚嘚中踏起一片春雨后的新泥味道。

穿过这片林子就能看见落日山庄。

本需要五六天的路程,谢怀风和玲珑硬生生用了三天便赶回来。这一路上仅在途径客栈的时候吃了点再简单不过的饭菜,马换过四五匹,终于是赶着最早的时间回了落日山庄。

谢怀风翻身从马背下来,身后的玲珑踉跄了一下,也站稳。

山庄门口立着一块巨石,上书“落日山庄”四个大字,是谢怀风刚得流云剑的时候刻下去的,被谢堂风拿来摆在迎客的地方。他走时落日山庄还是欢声笑语,门口跟着几个送他下山的,嘴里四爷少爷地乱叫,才不过是几日光景,已经是改天换日般凄凉。

一个穿着灰色衣衫的男子跌跌撞撞跑过来,他衣衫细看已是多日没换过,头发也凌乱。他看见谢怀风便哭着跪下,似是憋了好几天的委屈没处发泄,那哭声把谢怀风的心再沉下去。

“四爷!四爷,你可终于回来了啊!”

“四爷。”男子声泪俱下,眼中带着发红的恨意,“夜修罗,夜修罗杀了庄主!夜修罗杀了庄主!”

大院里留着三日前寿宴的酒席,张张桌子都铺上红布,靠近前厅的那几张桌子歪的歪倒的倒,有什么人发过疯似的。

前厅摆着一副木棺。

谢怀风手里紧紧捏着流云剑,心里好似滚滚江水呼啸,又似熊熊大火滔天。他伸手往木棺上摸,还未触到便听旁边的木帘响动一下,一个穿着一身白衣的姑娘走出来。她看见谢怀风又是泪水决堤,扑簌簌地往下掉,但却是直接抽剑出来,身形一晃剑光直指谢怀风胸口。

出来的是谢家幺儿谢安澄,往常有些骄纵的小姐,如今被一身孝服衬得水中浮萍般脆弱。

谢怀风任她指着,一动不动。

“澄儿。”谢怀风开口。

他这几日赶路,没喝上几口水,再加心神动荡,声音沙哑,叫谁听了都心口一颤。

“四哥。”谢安澄叫了一声,又叫一声,“四哥,你为什么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