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海究竟是怎么死的这不好说,但无论如何,得叫人心里有个念想牵挂才好,得有努力活下去的动力。
而听闻女儿如此情真意切,感受到女儿的依赖和惶恐,林如海一时也不禁老泪纵横。
“我儿且安心,为父定好好保重,定不叫我儿无人可依、无家可归。”
林墨菡这才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说道:“如此父亲就回信与外祖母罢,看外祖母是要叫人来接还是咱们自己去皆可,女儿这段日子就先收拾收拾行李。”
林如海微微蹙眉,道:“不若尽量轻车从简罢了,到底是上人家家里做客的,若太过铺张不免叫人觉得轻狂了些。”
“父亲此言差矣。”林墨菡摇摇头,叹道:“母亲在时常与我们姐妹二人讲起外祖母家,只道外祖母家自来是与寻常人家不同的,家中便是连那丫头都有如副小姐一般,穿金戴银锦衣玉食,更遑论是主子们呢?”
林如海的眉头已经拧起来了。
林墨菡接着说道:“且母亲虽未明说什么,但女儿听闻母亲言语间透露出来的意思,竟好似是说那府中众人具是生得两只势利眼一颗富贵心,这也正是原先女儿不太愿去的缘故……姑且不论是不是女儿会错了意,只那荣府是赫赫有名的钟鼎之家却不假,平日所见无不是京城中的达官显贵,眼界必是极高的,我与玉儿虽是去做客,按理不宜轻狂张扬,只却也万万不愿被人看低了去,好歹咱们林家也是五世列侯,不比荣府差什么,没得两个嫡出的姑娘还要被人当做那上门打秋风的穷亲戚,受人白眼。”
“世人大多不过都是俗人罢了,先敬罗衣后敬人才是人之常情。”
林如海听罢也不禁点头,“我儿所言甚是,咱们林家的嫡出姑娘,没得叫人看低了的道理,便按照你的想法办罢,只那荣府……如今为父听你这般一说,心中委实有些担忧了,你们去了之后只谨言慎行,平日只与你们外祖母作伴便罢,其余他人若是觉得不好,便只全个亲戚情面即可,不必过多接触,真若是有人叫你们受了委屈,我儿也不必默默忍受,只管写信来告知为父,为父自会为我儿撑腰做主。”
林墨菡的嘴角便翘了起来,脸上也多了几分少女的娇俏,“有父亲在背后撑着,凭他是什么魑魅魍魉女儿也是再不必怕的了。”
林如海不禁失笑,心中却愈发坚定要好好活着好好做官的念头了,毕竟两个女儿还年幼,那老岳母家听起来好似也并不很靠谱。
回到自个儿的院子里,便听闻妹妹已经醒了,林墨菡便索性直接抬脚进了妹妹的屋子。
她们姐妹二人自幼便住在一个院子里,从不曾分开过,时常窝在一个被窝里聊天聊着聊着便睡在一起也是总有的。
进屋时,林黛玉已然洗漱完毕,正坐在梳妆台前梳妆,林墨菡见状便直接上前支开了雪雁,自己亲自动手为她打扮起来。
“姐姐。”林黛玉透过镜子看着自家姐姐,脸上露出了一抹甜甜的笑容,甚是乖巧惹人怜爱。
林墨菡弯起了嘴角,道:“才从父亲那里回来,外祖母又来信了。”
“可是要进京了?”林黛玉见她点头,眉头便微微蹙了起来,“我舍不得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