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是换了个处理政务的地点而已。
等他居丧后,内阁若遇事不决,还是会差舍人到歧松馆里请他来决定最后的票拟,六部的高品官员甚至也会在这四十九日里登府求见陆之昀,等询问过他的意见后,方才能做出最终的决策。
等陆之昀守完了七七四十九天的孝后,再回到内阁办公时,便到了正旦。
沈沅和陆之昀因着老太太的丧事,也有了短暂的分别,沈沅是昨日才被陆之昀接回了公府,夫妻二人却也并没有享受什么团圆相聚的时刻,因为当夜就又有官员来歧松馆找他。
等次日清晨,沈沅也没同陆之昀说上几句话,男人先她到抵了禁城,便要去文渊阁同其他的阁臣商议要事。
沈沅则于是日的巳时三刻到抵了皇宫,在从外廷往内廷行走的路途中,见为了迎接外藩的王室,青石板地上也都被宫人铺面了大红的蕃莲纹螭龙绒毯,各处的角门在经由装饰后,也都被挂上了簇新的绫罗彩缎。
为她引路的,则是司礼监的一等太监。
这时当接近晌午,日头有些刺目,沈沅身着繁复庄重的诰命夫人服饰时,不禁觉得,眼前的诸景,于她而言竟是有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行至太和门时,沈沅迎着日头遥遥望去,却见陆之昀正身量挺拔地站在太和大殿的一旁,也往她的方向看了过来。
男人穿着华贵的坐蟒赐服,亦戴着充耳悬瑱的公侯梁冠,站于皇宫这样肃穆威严的地界时,气质也格外的矜贵夺目。
他看向沈沅的目光带着淡淡的温和,正极尽耐心地等着她往他的方向走来。
陆之昀特意在外廷处接她一起入宴,沈沅心中自然是欣喜的。
就在快步往他的方向走去时,眼前蓦地浮现而出的,却是另一个他。
另一个,身着帝王冠冕的陆之昀。
两个人的身影渐渐重合,而她身侧的碧梧和太监,也仿若突然变成了手持金色节仗的册封使,和拿着皇后金册金宝的司礼监掌印。
耳畔也仿若响起了太乐署的礼官鸣奏喜悦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