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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季仍未过去,沈沅的身子犹很虚弱,陆之昀离开她的院子前,还特意交代碧梧,要让她将避子的汤药饮下,又命惠竹去小厨房备些温补的药膳,等夫人醒后,他会回来陪着她用。
陆之昀去歧松馆前,换了身淡灰色的深衣,甫一离开沈沅的院子,就恢复了平素冷肃严峻的模样,让旁人一见,心中就陡生了些许的畏惧。
沈沅院子里的下人们都清楚,公爷是有温柔的一面的,可他的这一面,却只会流露给夫人沈沅一人看。
陆之昀行在复廊时,江卓恭敬道:“公爷,乔将军已经在歧松馆等着您了。”
陆之昀淡淡颔首,又问江卓:“永安侯府的眼线来讯了吗?”
江卓如实回道:“属下派过去的人从他那儿打听到,夫人在侯府时,原本是想直接回公府的,可碧梧姑娘的耳环却丢了一只,夫人就陪着她又回灵堂寻了寻。”
关于沈沅的事,侯府的眼线只打听到了这么多,毕竟刘氏的灵堂可不是什么下人都能进的。
江卓又道:“但是被夫人撵回侯府的那个五姨娘阿蘅,好像同府里的一个管事走得特别近,据那细作说,那管事对她格外照拂不说,还在私下,送了她的幼子,也就是沈项临好些东西。”
听罢这话,陆之昀冷嗤一声。
“在此之前,侯府得有个十几年,都没有过新生婴孩的降生。”
江卓眼睫微颤,也自是会出了陆之昀所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等江桌随着陆之昀穿过拱月门时,便见他唇边残存的冷淡笑意已然消弭,漆黑锋利的眉宇却显露了几分厌恶和睥睨。
陆之昀的唇角垂了几分,又显露了那种不怒自威的凌人压迫感。
等他进了馆室的明堂后,见一身武弁之服的乔浦已经坐在了交椅处。
陆之昀对他这个表兄一贯尊敬,拱手道:“表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