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鹤洲故意装着糊涂。
陆之昀没回复他,他从圈椅处站了起来。
男人的仪容依旧峻整,身量高大挺拓,端的仍是平日那副深沉莫测的模样,可冷锐的眼角眉梢间,却浸着淡淡的阴鸷。
高鹤洲深知,陆之昀是三十多岁才对女人动了所谓的情思,却没想到他犯起醋劲儿时,也丝毫都不亚于那些沉不住气的毛头小子。
看来一碰上同感情有关的事,他也和寻常人一样,没什么不同。
高鹤洲不禁微微抬眉,亦将手中持的折扇再度叠回,并轻落掌心数下。
陆之昀这时开口道:“我要下去一趟,你先自己吃酒。”
高鹤洲故作平静地道了声嗯,却在陆之昀出室后不久,悄悄地跟在了他的身后。
等在自成四方天井的三楼寻了处地界站定后,便好事般地看着陆之昀步履沉重地下了楼。
他冬日就盼望见到的场面,总算是来了。
却没成想,眼下这事态,比他预想的还要刺激。
一旁的雅间中,亦被人掀开了帘幕。
随即那道灼灼的视线,也落在了沈沅的身上。
看清了她得长相后,男人清隽且修长的手,攥那酒杯的力道,也不易察觉地重了几分。
——“世子,那个蓝衣女子,应当就是永安侯的嫡长女,沈沅。”
那被侍从唤作世子的年轻男子淡淡地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