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沅只能依稀辨出男人线条冷毅的面部轮廓。
陆之昀的声音本就比寻常的男子低醇浑厚了些,现下更是添了几丝粗沉和沙哑:“你确定要我来救你?”
沈沅仍紧紧地攥着陆之昀的衣袖,却觉得自己咽喉的那处,也是愈来愈紧。
便同被火灼了似的,她再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终是纤弱又无助地点了点头。
那声娇弱的嗯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便被满身都散着侵略之势的男人倾身吻住了唇……
——
东关街,个园。
雨仍淅淅沥沥地落着,雷声却已暂罄。
抱山楼是一七楹长楼,它横亘于名唤夏山和秋山的叠石奇峰间,有两层之高,楼内的布置还和各式摆设也十分地考究沉厚。(1)
沈沅是被雨声和那悸颤难捱的心疾扰醒的。
甫一睁眼,便见自己的身上被人罩了件质地颇软的长衫,身下则是陌生且宽敞的架子床。
这宽大的长衫上,浸染着松木冷冽且旷远的气味。
沈沅再一仔细地比量了番,这长衫的廓形,便猜测这件长衫应该是陆之昀的私服。
思及此,沈沅白皙如瓷的面颊也染上了淡淡的绯晕。
她耐着身上的种种不适,亦用纤手撑榻,从架子床上艰难地坐了起来。
见内室空无一人,沈沅便赤脚下了地,想要去寻些水喝。
陆之昀的身量比她高出了太多,故而沈沅刚一站定,身上长衫的衣摆竟也曳在了地面,并随着她的走动,不时地发出着窸窣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