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看不清,但我却能想象出他此时的神情,肯定是平日里我最喜欢的、认真的、正派的神情。说起来有点不好意思,一想到那副场景,心脏在那一瞬间像是被那种粗粗的红色箭头噗哧一下贯穿。

我被击中了。

这真的不能怪我,这个后辈本来就长在我的癖好上,现在还端着我喜欢的认真模样和我讲话。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啊,除了答应他就没有第二种选择。

对方都这么打直球了,再纠结下去就显得我特别矫情。我长呼一口气,大大方方地朝他伸出手,认真地做自我介绍:“齐木沙耶,警察厅警备企划课警部,请多多指教。”

“降谷零,警察厅警备企划课警部补,”他笑弯了眉眼,握住了我的手掌,“齐木前辈,请多多指教。”

气氛很微妙地发生了变化,仿佛隔在我们之间的厚壁障无形中消散了一般,那是和竖起厚障壁的五条悟完全相反的两种感觉。我自己也觉得这个变化很神奇,有种心灵之门突然敞开了的感觉。不过弟弟说了,我的超能力是亲和力up,说不定其中有超能力的作用呢。

“降谷先生。”我喊了他一声。

他笑了笑:“前辈直接喊我降谷就好。”

“降谷,”我从善如流,“以后也——”别再喊我前辈了,直接喊我齐木就行。

我还没说完,一道哭喊声突然从拐角处传来,下一秒就冒出同事那一颗炸毛的脑袋:“齐木你这个无情无义无理取闹的家伙,摸鱼竟然不喊上我……降谷,你也在啊。”

同事一梗,迅速变回平日里那副精英范,朝我们矜持地一点头:“我过来买一罐咖啡醒神。”

我:……

我默默地投了个硬币,把咖啡扔给她,就当做是她这番戏精表现的演出费了。

被她这么一打断,降谷零笑了笑也没有再说什么:“那我们回去吧。”

他走在前头,我和同事跟在后面。同事贼兮兮地朝我挑了挑眉,张了张嘴比了个口型:[有情况?]

[你在想什么呢,]我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前后辈之前正常交流。]

[那他怎么不和我交流。]她白了我一眼。

[因为我美。]我一本正经地回道。

她的白眼几乎都要翻到天上了。

喂喂!别的不说,我的美貌是毋庸置疑的好吧。不然领导为什么唯独挑中我这个新人去夜店潜伏,不就是看中了我成为歌舞伎町女王的潜能。妈妈桑也说过了,我除了美貌一无是处……咦?这话怎么感觉在骂我自己。

不过美貌是需要花费时间和金钱去维持的,像我这种昼夜颠倒、饮食不规律外加压力山大的社畜,最终能够得到的只有秃头。

工作严重饱和,一份劳动力无限压榨成十份,我都想和领导提议多招几个人来分担任务。但我知道,我的领导肯定会说宁缺毋滥,这可是精英部门,不是精英他才看不上眼。但精英也是人啊,你们这工作量就不是人类能够完成的,就算是我的超能力者弟弟也不一定能够完成。

其他部门都在羡慕嫉妒公安对个人信息一查一个准,连犯人幼儿园和谁闹过别扭都能查出来,除了我们遍布全世界的协助者之外,这都是我们一步一个脚印踩出来的。

连着大半个月不眠不休跑遍全国后,领导良心发现,也可能是意识到他底下这群印堂发黑面如土色的社畜们再不休息就要与世长辞,终于松了口在零点的钟声敲响放我们回去,还给我们放了三天假,让我们自己协调好轮休时间。

放假对我来说就是回家咸鱼瘫着,享受老母亲的投喂。但我万万没想到的是,我的老母亲一见面就给我了一个大惊喜。

“之前你工作忙,我也就没敢打扰你,”老母亲朝我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前阵子介绍人联系过我,说五条先生对你的印象很好,想问问你的想法。”

我:???

他是想了想不甘心,觉得错过我这种天纵奇才是这一辈子的遗憾吗?别了吧,我暂时还没有转职的打算的。

“当然,被我搪塞过去了,”她话音一转,接着说道,“一方面我知道沙酱对他没有产生恋爱之情,另一方面相亲讲求的是坦诚,上次的事情我还在生气呢。就算他有不得已的苦衷,但这也不是欺骗我家宝贝女儿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