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专注、她的认真。
她的信念、她的觉悟。
她的直白、她的接触。
她的身躯,和她的吻。
他明知道是任务,也一直在告诉自己那就是个任务,可还是会觉得别扭。
但另外一件事情牢牢占据了他的心思,他暂时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和心情别扭这件事情。
他杀人了。
准确地说是她杀人了才对。
她大概不知道自己当时的脸色有多糟糕,糟糕到他甚至在担心对方会不会对这份需要为了「秩序」杀人的职业产生阴影。这种案例并不少见,即便是在紧急情况下不得不开枪将犯人击杀,但有些警察依旧过不了心里的那一关,从而退居二线。
他想送她回去,但预料之中她拒绝了。说起来她似乎一直都在拒绝他,像是不想和他有太多的牵扯。
可他怎么可能放心得下,正想跟上去却被一点事情绊住,等到他迅速处理好时对方已经消失在过道里。趁着等电梯的时间,他透过玻璃窗往下看,就看到了在他面前一直都是可靠的、高大的、无所不能的前辈,抱着一个粉发少年像是在撒娇。
——真好啊。
他突然就冒出了这个想法。
介绍人说过她有两个弟弟,这应该就是年岁较小的那一个吧。
齐木沙耶说过,她的两个弟弟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弟弟了。
可降谷零看着底下那人,隔着远远的距离对上对方那双冷淡且带着警告的眼睛时,他就在想,齐木沙耶这两个弟弟可一个比一个麻烦啊。齐木空助也好,齐木楠雄也好,一点都不像正在念书的普通孩子。
不过齐木沙耶也不能用「普通」来定义她,有这样的两个弟弟也不奇怪。
冒出这个想法时,降谷零都忍不住笑了一声。
不过令他稍微能松一口气的是,第二天齐木沙耶就恢复为原来元气满满的状态,就是有一点——
他拧着眉头,略带郁闷地向好友倾述:“hiro,真的有人可以把工作和生活完全分开吗?”
诸伏景光唔了一声,看了看他之后弯起眉眼:“总感觉你想问的不是那种如何平衡工作与生活的问题。”
确实也不是,他把任务内容模糊再模糊,还用了当初上岗培训时教导员的例子:“平日里疏远你、避免一切业务以外接触的人,一起去酒吧套情报时她会对你笑,眉眼弯成了月牙,就像是在看着恋人一般的笑法。我还以为我们的关系能稍微拉进一点,结果等任务一结束她又迅速回到原样。”
他皱了皱鼻尖,苦恼地对自己的好友诉苦:“感觉只有我自己一个人像是个傻子一样一直在纠结任务里发生的事情。”
“zero,”闻言诸伏景光拍了拍他的肩膀,还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你这表现得太过明显了,要是松田他们在这里可该嘲笑你了。”
降谷零:……?!
“而且你口中的那位小姐,我也已经猜出是谁了。”
降谷零:……?!
“肯定也不止对你笑一笑这么简单吧,你们还做了别的亲密接触。”
降谷零:……
降谷零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用符号来表达他的心情了。
诸伏景光看着他这副表情,越想越觉得不对。公安本来就介乎于黑和白之间,有时候为了完成任务会采取不那么干净的手段。所以这一男一女该不会干了那种事情吧,他又看了看降谷零,对方一副别扭得像是个喜欢也硬说讨厌的毛头小子模样,越看越觉得就是那一回事,拍了拍脸努力让自己的表情和语气不那么惊悚,斟酌着措辞询问:“你们——”
“我们接吻了,”就算是在冲动的少年时期会一起翻看h杂志的挚友,说起这个降谷零还是莫名其妙地觉得尴尬,别过脸又补充了一句,“很深入的那种吻。”
深入到什么程度呢,降谷零漫无边际地想,按照杂志上的说法,大概三秒后他们就会来一场灼热的性/爱的那种程度吧。齐木前辈不也说了,为了任务她也会——
掐、掐住!下一秒他就在脑海里狠狠揍了自己一拳,不要想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情!
诸伏景光沉默了好一会,表情也说不上是松了一口气还是别的什么,才扶额笑了一声:“说实话,就你刚刚那个表现我还以为你们发生关系了。”
“不过说起来,就算是任务所需,”好友揶揄地朝他眨了眨眼,“这还是我们zero的初吻吧。”
降谷零恼羞成怒:“闭、闭嘴啊,初吻还在的hiro根本就没有资格说这个。”
诸伏景光:……我好心听你青年零君的烦恼,你就是这么背刺我一刀的???
还谈不上是喜欢和爱,但齐木沙耶是他不排斥的、欣赏的、甚至有好感的女性。这样的女性用她柔软的身体贴近他的胸膛,用舌头勾住他的舌头的时候,对于某种程度上还是个冲动、率真、尚且稚嫩的23岁降谷零来说,实在是很煎熬的一件事情。若不是他清楚自己当时正处在随时都可能暴露和丧命的紧急情况下,身体都估计会显露出令两人难堪的生理反应。更煎熬的是任务结束后齐木沙耶对待他的态度和任务前一模一样,谈不上疏远,但过于公事公办,用网络上流行的说法,就是他们之间隔着一层可悲的厚障壁。
顶着会被嘲笑的风险,他发邮件询问在异性问题上最为如鱼得水的萩原研二:[萩原,要怎么和女性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