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并不意味着物资紧缺的局面得到了真正的改善。
担任这次援江医疗队总指挥的洪主任,每天除了查房,就是四处想办法从外头搞些物资进来,联系在外面的亲戚朋友和同学故旧,托他们打听一下哪里还可以采购到东西。
严星河这次还有个行政身份,干的活类似于行政总值班,参与医疗组人员调度,还有最重要的,去开会。
“鬼知道怎么那么多会要开,今天来一组读这个文件,明天来另一组读另一个文件,有些时间我还不如去给排队的人多做几个核酸。”晚上休息的时候,他忍不住跟何秋水吐槽。
何秋水静静地听他说完,然后告诉他:“严医生,我跟老何还有忠德叔商量了,想要启用口罩厂原有的设备,拉几条生产线出来。”
严星河愣了愣,连忙问发生了什么事。
“是这样的……”何秋水嗯了声,轻声细语的给他讲起原委来。
原来在严星河走的第二天,严星澜跟严星池姐妹俩就找上门来了,说要订一批口罩。
“这几天到处都封城了,让大家都在家隔离十四天,大姐二姐说,他们现在单位的人都到基层去了,特别是大姐跟大姐夫那边……”严星澜跟方续存夫妻俩是公检法系统的,这个春节,夫妻俩跟同事们一起投入了抗疫第一线。
严星池是妇联系统的,这次也下了街道。
“他们每人都要定两万个口罩,我去了一趟仓库,发现库存就五万个。”何秋水抿抿唇,“我觉得不太够用,之前忠德叔一直找人买,现在有人来下单了,好些都是要送到江城那边去的。”
“年前好多工厂就放假开不了工了,现在明明我们能开工,要是不做,那么多眼巴巴盼着口罩的人怎么办,你说对罢?”她的声音小小的,似乎在寻求他的肯定。
严星河的语气顿了顿,有些明白了她当初不肯让他到江城来的心情了。
知道她是对的,但就是舍不得,舍不得她吃苦,也舍不得她冒险。
但最终,将心比心之后,他还是点了点头,问她:“钱够么?放假了,大姐二姐那边还给不了钱。”
何秋水弯着嘴唇笑起来,神情狡诈,“有呢,我有钱,老何跟忠德叔也有,黄叔叔他们还说要是不够就跟他们要,我们已经凑了三百多万了。”
她歪着头,嘀嘀咕咕的说起这两天的进展,“忠德叔找到原来那个老厂长了,就是咱们容城的人,他懂机器,答应来帮忙,还能找到几个原来的职工。”
“我叫星澜姐帮忙,手续明天就能办好,我打算去给大家送口罩,顺道儿叫大家来帮忙,你说好不好?”
“还有啊,玥玥说了,黄叔叔跟阿姨给员工发双倍工资,叫他们到口罩厂帮忙,他们都说不用,很平时一样就行,义务劳动都愿意。”
“陆二哥还带了几个人过来,你猜是谁?就是你之前帮做过手术的那几个社会青年,带头大哥脸上有疤的那个!可勤快了,忠德叔说再看看,要真不是恶人,等食品厂开起来了,也让他们继续留下来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