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以为她在意衣裳上的印记:“大娘,旧衣裳自然是别人穿过的,您老要是介意,可以看看我这的新衣裳。”
“没事,我就是看看,这衣裳够不够厚。”林桃说。
“今年这个冬,兴许连雨都下不来,大娘咋还想起买厚衣裳了呢?”
林桃挑眉打量,难怪年纪轻轻就独自做买卖了,那话里话外都下着套呢。
“我儿子身体不好,厚实些免得生病。”
“是是是,这天下父母心呢!有大娘这样的慈母,那得是几辈子才修得来的福气哟。”
林桃看看这件,挑挑那件,大多倒是挺满意。
“小哥,你所有的旧衣裳都在这了?”
摊贩小哥点头,忙又着急问:“咋的?没有大娘看得上的?”
林桃没接话,又问:“小哥这可有卖被褥子?”
“哎呦!您瞧这也太巧了不是!有!正好有十床。”说着,从身后一个窝棚里,给抱了出来。
“都是旧的吧?”林桃问。
“是,咱这坊市里,新制的也卖不出去不是。”说完,小哥又忙补充:“不过大娘放心,这些来路不差。原是那李员外家制了新褥子,换下来的旧东西。可不是那坟堆子里扒来的。”
林桃点头,表示知道了。
“小哥,这些日子,你这些衣裳不好卖吧?”她一边翻看着被褥子,一边似拉家常一般。
许是说到了痛处上,小哥一声长叹,道:“可不瞒大娘说,我们这片坊市,是最惨的。大伙连嘴都顾不上,哪里还有多余的钱来买衣裳。”
“原想着,入了冬,冷下来,总有人要添衣御寒吧!这老天爷也不赏块好脸,天天都是大日头晒着。不仅不冷,穿厚了还热呢。”
“那你看这样成吗?我拿一百升菽,就换你摊子上这些衣裳被褥。”
刚才她大致点了一下,薄衣大概八九十件,厚衣裳二十来件,加上十床被褥和一些旧布鞋。
之前她买的旧单衣,三文一件,要是这个价买九十件,就得二百七十文。
这中间夹了几层布的厚衣裳,没个十文,估计也谈不下来。二十件,就是二百。
再加上被褥子,这玩意儿可就比衣裳贵了。
小哥为啥没摆在摊子上卖,估计就是怕被人混水摸鱼偷走,这才藏在自己睡的窝棚里。
估摸着没个三五十文钱,拿不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