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他猩红的嘴角勾起邪肆的弧度,兴奋之色不予言表。
“匪座,难民那里还需要属下动手吗?”蕉月问。
席匪欢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在桌案上点着,“不用了,莫要牵连阿溪,更何况棠练禾这人精明得很,没想到她居然还挺谨慎,给难民的药并没有让他们服用,不然今日中蛊一事肯定是落在她头上的。”
“匪座,棠练禾不适合长期合作,且不说她一心扑在太子爷身上,和咱们很难坦诚布公,更何况这人只看对她当下的利益,从进宫以来,陈襄、兰致、茯苓公主还有伍斋她都合作了个遍,就是这样的人才不可信。”
席匪欢点了点头,认同了她的说法,忽然又想起另一件事。
“蕉月,你觉得音儿和阿溪……”
他的尾音并没有说完,像是在犹豫什么。
蕉月猜出来了他大概要问什么,“属下对颜溪姑娘不了解,但是从她这些日子的行为来看,颜溪姑娘身上有着一股韧劲儿,可刚可柔,不会悲悯敌人,但是也会对地位卑贱的可怜人大发善心,有着一手别的大夫都不会的医术,确实堪称一绝。”
“音姑娘则与她很是不同。”她继续道,“音姑娘承载了太多颜溪姑娘身上最阴暗的一面,行事狠辣,下手果敢,做为杀手确实是极好的,属下也甘拜下风,但是她冷漠得太过不念情分,属下甚至觉得,如果音姑娘不喜欢匪座了,对您也不会手下留情。”
闻言,席匪欢的手指微微一顿,眉尾轻挑。
不得不说,蕉月分析他的音儿分析得很透彻。
音儿就像一座沉睡的火山,稍微触及她的逆鳞,她就能喷出火来,如果她失去对他的感情和依赖,那这座火山也可以将他焚烧殆尽。
他一开始进皇宫的目的之一就是为了接近颜溪,然后帮音儿抢夺这具身体的主导权,但是现在他犹豫了。
这座火山只有颜溪能压制得住,若真让她彻底自由,后果不堪设想。
“匪座。”蕉月见他心事重重,没忍住问道,“您……喜欢的是音姑娘还是颜溪姑娘啊?”
席匪欢抬起眼眸,睨了她一眼。
蕉月忙不迭垂下头,“是属下僭越了!”
他收回目光,淡淡道:“你下去休息吧。”
“是。”
蕉月离开后,他黑压压的身子坐在榻上,整个人身上都笼罩了一团阴郁的气息。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心意,甚至都不敢承认,自己不愿意让音儿取代颜溪占据那具身体,是因为害怕颜溪真的消失。
他握着手中的玉佩,轻笑一声:“被别人影响心情的感觉真是不好呢。”
……
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