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位还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主儿。
今年也没给准话儿,结果直接空降到包间。
主席是个交际高手,照顾好重量级嘉宾,也不忘“点拨”一下小师妹,提醒她可以请教丁学长留学事宜,然而她似乎有点“没眼色”。
可接下来的一切又让他怀疑,没眼色的其实是他自己……
直到这位享受了一晚上“顶礼膜拜”的少爷亲自给他递了支烟,问起某人号码,主席挣扎了半秒,还是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数日后,听说少爷出师不利,他又发了段迎新晚会的小视频,送佛送到西,背叛就背叛个彻底吧。
当然这背后的故事,肖一旻并不知情,但他听说过丁少爷的“美名”,也深知小师妹的秉性和品味。此刻,他问出最关心的问题:“还能来美国吗?”
许绿筱闷声道:“恐怕不会了。”
“有什么我能做的吗?”
公交车再次报站,许绿筱忙站起来,她要倒车了。
那边说了句什么,她没听清。
等她下车后再问,对方说:“保重身体。”
结束通话后,许绿筱从包里翻出纸巾,用力擤鼻子。
刚才没说上两句,她就泪流满面,还有鼻涕,怕他听出来,没敢吸鼻子。
车上众目睽睽之下,怎一个狼狈了得。
大概以为她是在闹失恋吧。
她的确闹过,不过那是两年以前的事了。
再次上了公交车,许绿筱打开车窗,凉风拂面,人很快就冷静下来。
她之所以不倾诉,因为早就明白了一个道理。
这是她自己的事。而他也有他的事。
何况,他们之间还隔了一个太平洋,远水不解近渴。
关于肖一旻和她的这段公案,很多人都看不懂,有时候连她自己也不懂。
佳妮问过不止一次,“是在等旻帅归来吗?”
每当她拒绝了一个条件不错的追求者时。
她摇头。
佳妮双手环胸,眼神狐疑,“难道是不知不觉中改变了性取向?”
她深沉道:“恋爱让人幸福,单身让人清醒。我现在很享受清醒。”
***
虽然回到学校,许绿筱还是每天和家里通话,关于官司进展,始终没有好消息。
她想到那份被撕掉的谅解书,难免有些遗憾。
可她有种预感,丁宸还会再找她。
因为论起不甘心,他只会比她更不甘心。
没等丁宸找来,先被感冒找上了。
准确说是伤风。应该是那天坐车吹风吹坏了。
许绿筱一把鼻涕一把泪,一天谋杀半卷卫生纸,然后一脸菜色地去法场,嗯考场。
她们这个专业偏文科,一半科目需要背诵,以往她坐在考场上,都是胸有成竹,脑子里有半本书,可现在,她脑子里都是卫生纸团团……
就在她一边心怀歉意地擤鼻涕,一边挥笔自由创作时,余光里有什么一闪而过。
许绿筱心头一跳,定睛一瞧,又一个小纸团,落在她脚边。
她抬头,斜前方,佳妮正襟危坐地答题。
许绿筱一脚踩住,心跳加速。
再看大片空白的试卷,内心一阵天人交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