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偏这个书呆子就能轻而易举戳中她的泪点,她心里最深处好好珍藏起来的脆弱,在他面前全都不攻自破。
这会儿她心里头软得一塌糊涂,痛得一塌糊涂。
那些她丢掉多年的旧玩具,那些早被她扔出视野的东西,全被他收藏着,两岁时的拨浪鼓,五岁时的布偶,八岁的时候第一次缠着老头子给她做一只发钗。
还有后来她缠着王老头儿教她捏的面人,都在里边儿了。
那时候小胖子刚到太平镇不久,她见街上那个捏面人的王老头儿捏面人好看,就缠着王老头儿教她,从天黑缠到他收摊,王老头儿没办法才勉强教她。
可惜她手艺不行,本想捏个小胖子给那个对她很好的小胖子的,可没想到王老头儿怎么教她都捏不好。
后来,她便没脸把东西送给小胖子,就悄悄给埋在自家后院的大树底下了。
可这些东西,她丢掉的,她藏起来的,全都在他手里边。
这些年他究竟都做了什么呀。
钱宝儿哭得不能自已,把眼泪鼻涕全都糊在了宋景桓衣襟上。
哭完了已经是许久之后。
钱宝儿多年没哭过,这一哭简直是将这些年积攒的那些郁闷一口气儿一股脑儿全都发泄出来了。
酣畅淋漓。
淋漓尽致。
过了好一会儿,她的哭泣才渐渐平复下来,宋景桓轻轻拍着她的背,无私贡献了自己的衣裳权当帕子,擦去了她一把一把的鼻涕与泪。
钱宝儿止不住抽噎,抽抽搭搭的盯着宋景桓道:“你说,你这些年,是不是一直在暗地里悄咪咪地偷窥我?”
宋景桓攥着袖口便替她拭去脸上的泪痕,这才徐徐笑着说道,“娘子说是便是。”
“胡说,你明明就一直在偷窥我,你不要不承认。”
“是是,我一直都在偷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