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这龙说话的腔调仍是一如既往的冷,可却似乎阴沉了几分,一字一顿的,像极了要将人生吞活剥。
渚幽眸光涣散,这眼眸一聚不起光来,整个人就显得柔弱了几分,合该被人欺负一般。
她满头银发被风刮得胡乱飞扬着,唇无措地微微张着,想了想又唤了一声:“长应!”
长应头疼欲裂,嘴唇哆嗦着,似是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
“长应——”
长应双目猝然一闭,将威压尽数收回,似是蔫了一般,身子一晃险些还倒了下去。
渚幽连忙取了这龙的心头血,在将那一滴血取出之时,她如被寒潮裹在其中,周身已结了一层薄得近乎看不见的霜。
所幸身子里的凤凰神力仍在,一瞬便将那霜给化去了。
冰霜化去后,她一袭墨黑的绸裙登时被打湿,周身湿淋淋的,水珠沿着她的脸颊、脖颈和手臂缓缓往下滴。
长应气息奄奄地睁了眼,竟觉饿极,着实想将那从渚幽颈侧滑落的水珠卷入腹中。
定是太饿了,她心想。
她面色未变太多,仍是冷着一张脸,可心底却烦闷非常,已快要禁不住饿了。
可渚幽眼前雾白一片,又怎知长应如妖兽般饥饿得微微磨了一下牙。
长应收敛了眸光,没说话,气息弱得厉害,已连动也不愿动了。
银发黑裳的魔长舒了一口气,将原属于长应的心头血摁入了自己的胸膛之中,素白胸口上的血丝随即缓缓隐了下去,连伤口也不落一个,只是……她身上却结起了更厚的冰霜。
这冰霜一结,她连眼睫也白花花一片,那脸、那腿、那胳膊皆像是冰雕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