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双目微眯,立刻驱散了那尚未占得一席之地的浓雾。
随后,那诡谲的雾倏然钻回原处,潜进了长应的眉心。
这雾当真连驱散都驱散不得,像是已经在识海中生了根。
长应微微低了点儿头,似乎有些难受,她的识海中有如大浪掀天一般,浓雾如浪般汹涌翻腾——
似乎有什么东西被触动了。
渚幽见她神色骤变,立刻收了手,还屈起食指弹了一下她的额头。
力道不重,长应的额头上却顿时出现了一道红痕,好似被凌虐了一番。
长应回过神,急急倒吸了一口气,瞳仁略微一颤,糯声道:“不知怎么,头似有些痛。”
渚幽不想再动这龙了,事到如今,她已能笃定这龙的来历绝不一般,只是究竟有多不一般,还得看看她有没有别的本事。
撼竹紧张了好一阵,看见自家尊主收回手,这才略微松了一口气。
长应额头上那红印子未消,通红一片,像是贴了花。
渚幽忽然出声,“怎么我一回来你反倒不困了。”
“困的……”长应抬手摸了摸额头,如实作答。
“困了那便去睡。”渚幽手一抬,朝木床一指。
“这木床不如大殿的软榻。”长应微微皱眉,不大情愿。
渚幽无可奈何,“你在大殿里时还是颗蛋,怎么知道那榻软不软?”
长应登时糯着声反驳:“我在蛋里时便已能记事了,只是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