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楼下有凡人在喝酒,那划拳声一声接一声的,她越听就越是觉得烦闷,似乎真忍不住要去找个无人之地。
渚幽见她不动,反倒将手臂往后一错,硬是将那松了一截的朱绦给扯紧了,好扼住长应的脚步。
长应顿时止步。
渚幽走近,近乎要贴上这龙单薄的背:“你到底还有何事瞒我,竟连盼月崖和问心岩相像之事也要三日后才说,莫非其中有何玄妙?”
长应慢腾腾将朱绦缠了一截在手指上,使其又短上一些。
她苍白的唇一张,“问心岩本就是从盼月崖中挖出去的。”
渚幽愣了一瞬,未料到竟会是这般,可她起先也未去过盼月崖,怎会觉得熟悉呢。
长应未等她问,又将那朱绦往手指上多缠了一圈,那朱绦登时绷得紧紧的,似是用些力便会扯断。
渚幽的手腕被这朱绦牵动着,她皱眉道:“那为何……”
“莫要急……”长应那冷淡的眼中竟浮出一丝恳切来。
渚幽只好作罢,三日便三日,三日也未见得有多长。
楼下果真喧闹吵杂,男男女女哗然一片,长应顿时又不想下楼了,垂在身侧的五指一攥,敞开的屋门登时又合上。
“倒是你……”她道:“可知天雷地火之劫并非你承得了的。”
渚幽敛眸,不以为意道:“自然,我时日无多。”
“可你若要冲破境界,必得迎受此劫,你可知这有何寓意?”长应不紧不慢道。
渚幽竟似未将此事放在心上一般,又像是已不畏生死,她竟翘起唇角笑了一下,笑意未达眼底。
“天道要我死。”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