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需要一个营、甚至多个营集结一处,进行队级的队列演练、司营级的营阵演练,同时还有个人的各项技艺考核。
这个营没有分散驻扎,那就能五日一操。
如果驻扎的地方分散在一个县的几处关防,那最好十日一操。
否则集结到位一日、会操一日、各回营地又一日,五天能拿去日常训练的时间就只剩两日了。
反倒会影响军队素质。
这叫往返奔驰,徒滋劳惫。
同时会操不仅仅是会操,也是各级将校教授军队技艺的好机会。
依照九边传统,散操之后,还有一个官练日。
就是把历战边将、家丁混编入各营之中,把他们在边外奔击厮杀、顶头走射、轮刀旋马的经验传授给未经战阵的营队。
这一天是要给犒赏银的,每人给犒赏银三分。
官练日一般是散操次日,如果是骑兵,则在散操隔日。
因为骑兵在会操后需要歇操一天,五更天就出去放马,同时士兵收集马草,以备官练日使用。
这些日子,刘承宗就从兰州调来了盛略、方懋功、李昌龄三个老头儿。
这仨退休老头是李鸿嗣在凉州投降时带来的。
都是甘肃的参将,致仕没几年,原本领的是增秩后的二品俸禄,刘承宗把甘肃占了,也断了他们的退休工资。
后来在李鸿嗣的求情之下,又发挥余热,在元帅府当起了千总练兵官。
没办法,要吃饭嘛。
所幸这仨老头如今年近六旬,身体倒还都不错,就被任命为元帅府的团练官,凭其老练经验,督造出会操章程。
有考核就有赏罚,有赏赐,就能让人高兴起来。
除此之外,刘承宗也借着下营阅操,从早到晚地会见各地赶来的部将。
这是他召集人们进关中时,专门给各地镇守大将写信要求的,让他们来的时候,把防务交给副将,多带降将和新近提拔的部将过来,见面认门。
尤其是甘肃。
曹耀这次从甘肃回来,带了十余员部将,都是刘承宗不认识的。
里面既有甘肃本镇在作战中提拔的青年将领,如都司的高登科、葛勇,镇夷的赵用彬,守备出身的王万策、邓万钟。
也有宁夏被羊羔子攻势击败的赵光瑞、赵光远兄弟俩,靖虏卫的千户化进舟、芦塘把总李守奎等人。
把他们叫过来,一来是刘承宗要跟他们见个面,免得他们都不知道是在为谁打仗。
二来也是最重要的,是把他们和本领军兵分开,以免曹耀不在甘肃,他们聚兵作乱。
毕竟曹耀过来,甘肃的防守就交由黄胜宵和黑承印、胡志深三人。
黄胜宵是刘承宗的炮营参将,但黑承印是个先登猛将、胡志深则是废将,他们仨防守甘肃问题不大,但应对内乱就差点意思。
更何况,刘狮子造反起家,最清楚平叛这事,不管怎么算都是净亏。
人家反叛,对他来说就是损失;平叛,则是二次损失。
刘承宗的出发点,就是不给人反叛的机会。
不过这次一见,确实有惊喜。
甘肃都督曹耀麾下这些降将,都是明边军体系之下成长起来的中级军官,出兵放马的基本功都非常扎实。
假以时日,这里头未必不会出现一两个总兵官。
不过这个腊月,刘承宗收到的也不全是好消息。
坏消息也有一个,他的河南总兵张一川,在河南府,被明廷的河南总兵张任学打出了一场惨败。
当然这本身不是坏消息,甚至都不能出乎预料。
刘承宗早就安排魏迁儿的潼关卫兵马出关,准备接应张一川了。
真正的坏消息是,元帅府的河南五营被打得失去建制和联系,只有宋江一个参将撤回潼关。
剩下的四个营,被张一川拉着,在崩溃中冲向了中都凤阳府。
刘承宗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太祖皇帝的坟,恐怕保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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