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时候就极爱听义父说山下的人和事,只是她那身为一寨之主的义父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鲜少能抽出功夫给她讲,寨子里其他人又所知甚少,哪怕有那么几个闯荡过江湖,肚子里揣了好些江湖奇闻的,也比不上谢玹这般一边讲,还能一边因为叶知秋想知道后来如何了,就直接接着往下现编讲给她听的。
叶知秋不想那么多的时候,也就不觉得同谢玹待在一处是什么别扭的事了。
后者也稍稍收敛了一些,不再步步紧逼非要亲自照顾她,不再抢婢女们活计,只是三餐茶饭必然要比先前那些橱子们做的更为精致可口。
每日就到叶知秋窗边给她说各种有意思的小故事,有些是书里看的,有些是现编的。
谁也不知道那个看起来粗枝大叶、勇冠三军的墨衣侯,竟然是个听到异闻趣谈便走不到的人。
谢玹像是要把前几年少同她说的话都补回来似的,讲完一个又一个,一天到晚的也不到别处去。
如此过了三五日,渐渐地连方府的婢女小厮们都偷偷跑过来,躲在角落里蹭听。
有时候谢玹还会给叶知秋说门外的风景。
说今日池中的荷花开了几朵,树上栖息了两只画眉看着好像是一对,有只狸花猫抓老鼠的时候跑得太快一头撞在廊柱把自己撞晕了……如此种种,不厌其烦地一一道来。
方府上下的医者为叶知秋的眼睛忙得团团转,又新试了两种法子,把洛回风出门寻回来的药引都用光了也没能让叶知秋复明。
众人虽然有什么话避着她说,但是她也知道失明的时间越久,恢复的可能就越小。
只是习惯了不给人添麻烦,叶知秋对此只是一笑置之,还反过来安抚府上的医者,“一两次不成、十次八次才成的事多得很,诸位莫要心急,慢慢来,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做,就当在这多过些清闲日子了。”
众人都同她说“再试试别的法子,总能治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