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是十余人齐齐倒下的声响。
温酒睁开眼,一地的尸身横陈,鲜血把脚下的血水如数染红了。
她以前是很怕死的。
怕死人,怕见血,怕动刀动剑,好像那点胆子全部都被银子给塞满了,再也见不得别人。
可此刻,青衫人握住她的手,在雨中静静而立。
温酒竟觉得,生死也就那么回事。
她的目光一直落在那张鬼面具上,久久不曾移开。
青衫男子松开她的手,收剑回鞘,任她看了许久,到最后,实在是忍不住,转头同她道:“姑娘,你是不是瞧上我这面具了?”
身上满是血迹的谢玹嗤笑了一声,缓缓将身上破落官袍穿齐整,不再多看两人一眼。
“嗯。”温酒听到这样可笑的话,也不反驳,只慢慢的点了点头。
“这可不巧。”青衫男子的表情全部被掩于面具之下,一双眸子微微的眯了眯,徐徐笑道:“它丑的天上有地下无,人间至此一份,姑娘再喜欢,我也不能送给你。”
温酒只是看着他,“我不要你送,拿下来让我看一眼就好。”
青衫男子顿了顿,“这恐怕不妥。”
他说着往谢玹那边走了两步,用剑鞘挑起三公子因为受伤失衡的身体,而后漫不经心的松开,“在下……”
青衫男子微顿,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一般,离着两三步的距离抬眸看温酒,“在下生的极丑,比这鬼面具还丑了千百倍,怕摘下来吓着姑娘。”
温酒淡淡道:“我不怕。”
“我怕。”青衫男子接得极快,沙哑的嗓音里似乎带了三两分紧张,“我当年带这面具时立过誓,若有人把她取下来,要么死,要么嫁我为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