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珩是最快喝完的,温酒抬袖抹唇的时候,他已经拿了第二坛,风吹得他绛衣飞扬。
直到夜色深沉,四周静谧,再无喧嚣之声。
地上滚了一地的酒坛子,少年才抬袖抹了一把脸,“这天底下竟还有让老子忍气吞声的破事!”
这是谢珩今天晚上第一句不满的话。
深埋心底,数坛烈酒入喉,消不了的愁。
谢玹一张俊脸越喝越白,像是有些醉了,“长兄醒着能忍这样的破事,醉了还能忍吗?”
温酒抱着酒坛子,愣了愣。
“忍他大爷!说什么完颜皓疯了傻了,大金以后再无不臣之心!说什么降国之臣不能杀,去他大爷的两国交好!说什么杀完颜皓一人会殃及无数百姓。”
谢珩起身,酒坛往地上一摔,瞬间四分五裂,“老子偏不信这个邪!”
少年一脚踹开王良送来的那个长匣子,拿了紫明弓就往走。
温酒连忙站了起来,“长兄!”
“别拦我。”
谢珩眸色灼灼的看着她,“我喝醉了,你拦不住。”
“嗯,我拦不住。”
温酒从地上捡起那块可以特许随时出入帝京城的墨羽令,重新悬挂在少年腰间,“那么,喝醉了的长兄,路上小心。”
谢珩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转身大步出府而去。
早在几天前,那些大臣们就议论在议论放完颜皓和大金王族回去的事,他们都以为他在城外练兵消息闭塞,可在这帝京城里,哪有什么事能瞒住人。
偏偏老皇帝还怕谢珩做出什么惊人之举,硬是把人召进宫,压着下了一整天的棋,等大金那一行人走远了,才放人出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