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元献皇后难产命悬一线,到决心要孤注一掷剖腹取子……
从吴家人态度强势之下,未曾叫人察觉到元献皇后的尸身异样,再到那个孩子被暗中带离京师。
以及那个孩子后背处独有的胎记——
诸如种种细节,以及如今尚在的昔日燕王府的知情旧仆,皆在太后口中一一被言明。
她所言无一处遗漏,也无一处是说不通的。
或者说,她的身份,便已是最好的证词。
她是大庆的太后。
是新帝的生母。
也是那个孩子的皇祖母。
此中的说服力,是毋庸置疑的。
纵然再如何多疑者,只一点便可证其话中真伪,元献皇后当年究竟是否有剖腹取子之举,待不久之后依祖制移灵柩入皇陵时,顺道一辩便知。
至此,众臣已然得以打消此事真假之疑虑。
而紧接着,一些大臣们却又有了新的担忧……
突然多了个嫡长皇子,的确是个意外之喜。
而听陛下之意,显然是要直接立其为储君,嫡长子,背后有宁阳吴氏一族支撑……莫说没有选择了,纵然是有,无疑也是储君的不二人选,断无人有相争之力。
当下这般时局,有一个出身尊贵的储君来安定人心,乃至借吴家来震慑各处,自然是极大的好事——
诸事皆有两面,有好处,便多半也有弊端。
譬如这位殿下,而今已近要年满双十,大些固然有大些的好处,长得稳了,不必担心轻易再出什么差池。
可这般年纪的少年,必然已经定了性——
纵然吴家定也会用心教养,读书认字不在话下,可一个从出生起,便被藏起来躲避各方视线的孩子,突然被推上这个位置,他当真能担得起大任吗?
成长的环境总是至关重要的。
做寻常人自然不必挑剔太多,可对方要坐的是这世间最不寻常的位置,多得是苛刻的规则与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