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屿压根就不必问他能不能拥抱,他明知道无论他提什么要求,赵清晏都会答应。
池屿无声无息地抱着他流泪,偶尔肩膀轻轻抽动,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缓过来了些,轻轻抽着气,仍保持着拥抱的姿势声音沙哑地说:“小晏,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说……”
“……嗯。”
“……你告诉我吧,以前的事情都是王不惑做的,跟你没关系。”池屿越说抱得越紧,“我想了好多年,只要你告诉我,我就相信,我们还和以前一样,好吗?”
赵清晏眸子里那点光,这瞬间黯淡了下去。
他没有吭声,事到如今让他再把错都推到王不惑身上,他压根说不出口。那年夏天的罪魁祸首就是他,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但池屿似乎无须他回答,小声地继续往后说:“我控制不了,小晏我真的控制不了,我每每想起来我就觉得痛苦,可我又没办法不爱你,我真的做不到……”
赵清晏算是明白了,池屿喝多了,也只有喝多了他才会能说这么多,才能说的这么坦诚。都说酒后吐真言,这一字一句说得真挚无比,说得赵清晏越发觉得无地自容。
他的所作所为,怎么配得上池屿的喜欢。
“对不起,”赵清晏沉声道,“算了吧,我们说好的……”到底什么算了他也没往下说,只岔开话说:“说说你在国外的事情给我听,怎么样?”
池屿总算松开了他,不着痕迹地擦了擦脸上未干的泪。情绪和醉意都在刚才的拥抱和坦诚里发散走了大半,他深深呼吸,平静了许多后,双手撑在身后看向墨蓝色的天。
罗小山说的对,还真没几颗星星,不如那年的银河好看。
“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当时觉得没必要说,后来也没有机会说了。”池屿道,“在离开前的一个月,我生父来找我了。”
赵清晏惊讶地看向他,对方的神情坦然自若,好像对这事儿毫无波澜。
“我觉得没什么好理会的,那时候我有你,有爸妈,我也不恨他,就觉得跟我没什么关系了。”池屿说,“可后来……也算是没地方去吧,我就同意跟他去国外了。”
“你说得对,我们只能算了。”
他像是忽然想明白了什么,赵清晏看向他的侧脸,能看见他嘴角微微上翘,漏出无奈又苦涩的笑。
“我没办法,我看见你我就会想起那些事。”他说,“刚去国外那两年我希望我这辈子再也不要见到你。但我真的在见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我没有办法,这压根就不是我能掌控的事。小晏,为什么偏偏是你啊?”
说到最后,他们间的对话还是如同问责般,在追究赵清晏的过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