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赵清晏轻声开口招呼了句。
男人立刻从小憩中醒来,抬头看向他:“赵先生,要不要吃点东西,或者渴不渴。”
并不是池屿,是上回送药来的秘书。
事情显得如此离奇,赵清晏却不知怎么问合适。但他在看清楚秘书的脸时,还是无法自已的失落。大概抱他的男人、握着他手的男人,都只是秘书,而不是池屿。兴许握着手的动作都非对方自愿,而是他病中恍惚,才做出这种撒娇似的行径。
赵清晏小声道:“我想喝水……”
“好的,您稍等。”
秘书很快替他倒了温度适中的热水过来,他小口小口喝下,抬头看了看输液瓶,还剩半瓶左右。
赵清晏想了许久,他不问秘书也不会和他闲聊,病房里安静得让人不适。其实猜来猜去也不会猜出答案,还不如直接问。
他想了想措辞,终于道:“是屿……是池总让你守着我么。”
秘书点头。
“那是你们一起去我家找的我还是……你一个人?”
“我是陪着池总去的。”
“他呢。”
“池总回去休息了,”秘书道,“另外池总说您明天可以休息,不必去公司。”
“……那你先回去吧,这儿不用守着。”
“池总让我送您回家。”
他心里竟然隐隐窃喜。
这种时候的窃喜实在卑鄙,他居然觉得病得太是时候,如果不是这场突如其来的病,他也许再没机会抓着池屿的手。
再见面后,池屿再没有跟他说过一句好话,他说的每一句话,或是冷漠或是质问,听不出一丝感情。可那个拥抱里、那双手里,那天躲雨的大衣里,赵清晏总能察觉出些微温柔,他试图抓住它,它却又飘忽不定难以捉摸。
对方从小便是个不善于表达的人,但本性是善良的。也许池屿现如今看待他,就像看待一条可怜的流浪狗,即便施以援手,也不能证明任何。他无法证明池屿还对他有感情。
人人都会有恻隐的时候,抓着恻隐当余情,太没说服力。
他尚且能理智地看待这些,却无法左右自己的贪婪——他已经在奢望池屿仍然爱他了。
“我和屿哥,”他不再刻意地称呼“池总”,而是自言自语般坦然道,“是兄弟,养兄弟,从小一起长大。”
秘书显然没听说过这些事,茫然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