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池屿身边靠了靠,说:“池屿,你和赵清晏这些年,感情好吗。”
池屿喝的有点多,勉强还算清醒:“挺好的,你在申城好么,小晏一直很想你。”
“我知道,我知道……”王不惑说着,闭着眼晃了晃脑袋,“我们有发短信,其实我是,我是不想走的。就……小时候你也不怎么喜欢我吧。”
他没头没脑地问了这么一句,池屿摇摇头:“没有,你们对我很好,我一直很感激。”
“不是,不是这样的。”王不惑说,“是我感激你,记得吗,那年在河边,是你救了我,不然我就淹死了。我现在想起来都后怕,要是没有你,要不是你……”“应该的,”池屿听着王不惑声音带着哽咽,连忙抢着道,“朋友之间应该的。”
关于那个年少的夏天,那个小插曲,若是不提,在池屿的心里都渐渐淡去了。
但也许这对于王不惑而言有所不同——他在那天经历了生死,谁也说不好池屿若是晚去一步,他会不会溺死在江水里。
池屿现在想起那些少时的事,还是忍不住浅笑。
王不惑的话说得模糊不清,池屿要靠很近才能听清楚:“……真的对不起,真的谢谢……”
他就重复着这两句,说了许多遍。
池屿也不知王不惑这些年经历了什么,对于他而言,十年不见的陌生比赵清晏更甚。他们原本也没有太多交集,一切都是阴差阳错。但他还是安抚了王不惑几句,最后只能顺着夜场里的气氛,说:“别想那么多,来喝酒。”
玻璃杯碰得用力,橙黄的酒撒出来些许,无人在意它是滴在桌子上还是裤子上。他们俩莫名地喝着闷酒,台上骚动的人群渐渐退下去,年轻的男歌手站上舞台,乐声骤然一变,放起了大家耳熟能详的流行歌。
到了夜场的表演时间,赵清晏和罗小山他们有说有笑地回了卡座,端起酒杯又笑着对饮。王不惑像是被摁了开关,半躺着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
赵清晏凑到池屿身边,手拢在嘴边耳语:“你喝多没!”
“有点。”
“王不惑喝多啦?”
“嗯,应该是喝多了。”
短暂两句话后,两人拉开了点距离。
池屿抿着嘴靠在沙发上,下巴微微仰着,又慢条斯理地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台上的男歌手唱着情词,赵清晏望着池屿。
距离很久,可恍惚中他觉着遥远。
池屿的侧脸那样好看,是赵清晏想去形容都会词穷的好看。这其中未必不是爱屋及乌,因为爱极了这个人,所以也爱极了他的脸、他的一切。朦胧醉意令他胸腔里的心鼓噪不已,他听着歌,特别特别想对池屿说“我爱你”。可这念头刚冒出来,赵清晏又察觉自己矫情过了头,这样的话实在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