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池屿的声音冷不丁冒出来,赵清晏扭过头,恰好看见他的眉眼。
月光从窗帘缝里洒进屋,他看见池屿的双眼闭着,是条柔缓的曲线。人都被吵醒了,赵清晏也无法再继续装睡,他轻声说:“吵醒你了啊……”然后伸手摸过池屿的眉头。
对方沉沉地哼了声,跟撒娇似的埋下头,额头贴在赵清晏侧脸上:“还不睡,明天考试。”
“……屿哥,我怕我考不好。”赵清晏说,“我们要是没在一个大学怎么办啊。”
“会在一个大学的。”池屿的手往里收了收,将人抱紧了几分,“睡吧。”
赵清晏不会因为压力而嚎啕大哭,却也因为压力而难以入眠。可从对方手掌与自己皮肤相贴的地方传来阵阵热意,带着魔力般忽地抚平了赵清晏不安的心绪。
他也不是怕自己不能再当“天才”,只是怕自己不能一直跟池屿在一起。
只有呆在一起,才能真实地对他好。
要是分开了,一如他和王不惑,五年多过去只有手机里冰冷的字句能聊以慰藉。所谓“心在一起”大抵是自我安慰,对赵清晏来说,只有像现在这样形影不离,才是能抓得住的东西。
在池屿的怀里,他终于萌生了点困意,很快就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
再醒来的时候,人生第一件大事就这样来临了。
赵清晏压根没睡够,考试铃响了没多久,他就开始犯困,看着卷面上一版一版的印刷字,只觉得头昏脑涨。他暗暗在大腿上掐了好几次,掐到疼得抽气才清醒了些,抓着笔努力集中精神答卷。
可当晚赵清晏依旧失眠,连带着后面的考试也同样靠着掐大腿维持精神。
高考结束时,高三的学生们一个个高兴得快疯了,这一年半年所经受着的巨大压力在铃声响起的瞬间烟消云散。
赵清晏浑浑噩噩走出考场校门的时候,池屿已经等在门口了。
他估摸着池屿该问他“考得怎么样”,可谁知道池屿只是说:“今晚要跟班上同学出去玩么?”
“啊……”赵清晏才想起来还有这茬,他仰着头眼睛都微微眯着,一副随时要昏睡过去的模样,“玩不动了,我只想回去睡觉……”
“那就回家睡觉。”池屿淡淡地说,“要不要背你回去?”
“哈?”
他那口吻太平淡,赵清晏都没瞬间听出他的调侃来,还满头问号地看着他。
“……开玩笑的。”池屿忍不住勾起嘴角,一副想要大笑却刻意压下来的表情,“你没精神的时候挺可爱的。”
要不是这里人来人往,还夹杂这他们同校的同学,池屿真想揉揉他的脑袋。
赵清晏迷糊道:“是帅,是帅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