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苏格兰场拥有的任何信息都是对夏洛克放开的。
他又问:“你那位搭档呢?”
“他对失踪的艾德勒小姐充满关切,自告奋勇去做骑士了。”夏洛克耸了耸肩。
雷斯垂德了然。
对罗沃德的调查并不太顺利,简从这里离开以后,管理人和老师都已经换了一批,对于她的事情,他们并不了解,只有她过去的档案,简单记载了她原先的家庭情况。
简的父母早逝,她小时候就被送到亲戚家里抚养,没过多久,她又被亲戚送到了罗沃德。
如今的院长是个中年的女士,替他们翻阅了档案,突然推了推眼镜,想起什么:“说起来,一个月前,也有人来这里打探简小姐的信息。”
“是她亲戚吗?”夏洛克立刻问。
院长夫人摇摇头。
“是个年轻的男人,不到三十,看起来是个体面人。他自称汉斯,不过我想应该是个化名,说是想要雇佣简小姐给女儿当私人家教,但是还想确认一下她的资历。他也向我们打听了简小姐的家人,可惜,里德夫妇都已经过世了——就在上周,里德夫人病重,没几天就走了。
“真是不幸的一家,他们的儿子之前自杀身亡,在我们这儿闹得沸沸扬扬,女儿倒是还在,不过也不知道还能不能联系得上……我跟他保证,简小姐能
力出色,品行也绝对没问题,千万别因为她的那位表兄弟而对她有什么怀疑。”
在雷斯垂德的追问下,院长努力回忆了一下这位“汉斯”先生的长相。他想了想,对他描述的这个人毫无印象,显然不是罗切斯特,年纪和外貌都不符合。
“等等,”旁边夏洛克低头摆弄了一会儿手机,找出一张照片。
“是这个人吗?”雷斯垂德一看,是伯莎的弟弟,小梅森先生。
“啊没错,就是他。”院长肯定地点点头。
雷斯垂德一怔,怎么是他?
夏洛克又问:“简小姐还有其他亲戚吗?”
“这我们就不清楚了。”院长迟疑了一下,“我可以给你们里德家原来的地址,也许你可以去找她的表姐妹问一问。”
里德家已经被继承财产的大女儿卖出去了,她如今在当地一家修道院里当修女。被问到简小姐的事情,她只是遗憾地摇摇头,说以前她还小,什么都不清楚。
不过,她记起一件事,母亲去世前两个月,有个律师来家里拜访他们——后来,里德小姐才发现,负责里德太太遗嘱的律师另有其人。
里德小姐花了点时间,找到了那位律师留下来的名片,递给夏洛克。
果不其然,这位律师先生的事务所在法国。她瞥了一眼,很快将名片扔给了雷斯垂德。
“这个就交给你们了。”
回到警车上,雷斯垂德虚心请教:“我还是不明白,简小姐的家人和桑菲尔德的起火有什么关联?”
夏洛克看向窗外。
“梅森先生调查简的时候,里德太太还没过世,他很有可能去拜访了她,从她那里获得了什么信息。”
“你是指,那个律师和里德太太说的事情?”
“应该是为了遗产继承,”夏洛克顿了顿,“爱先生那边的亲戚即将或者已经过世,律师被委托来寻找唯一有血缘的继承人——找到了里德太太。”
雷斯垂德顺着这个思路想
了想:“可惜,这位舅妈对自己的外甥女并不友善,早早就把她送进了孤儿院,恐怕她并不乐意在死前看到她继承一大笔遗产,就隐瞒了简小姐的情况?——不对啊,这些跟梅森又有什么关系,他突然寻找简小姐的家人是为了什么?”
夏洛克没有附议他的猜测,而是重复了一遍:“是啊,梅森为什么要调查这些呢?”
“呃,”雷斯垂德慢吞吞地说,“如果他是罗切斯特,那就可以理解了,就算放弃伯莎,和简结婚,依然可以享受妻子获得遗产……反过来,梅森就毫无动机了,不管是阻止还是帮助简获得这笔遗产,跟他都没有任何利益关联。当然,他也没道理跑去放火烧了桑菲尔德,对吧?”
夏洛克许久都没有吭声,趁着红绿灯的工夫,雷斯垂德转头看了看她。
她正用一种幽深、难以琢磨的目光望着自己。
“真是太谢谢你了,探长。”她真诚地说,“自从安格斯死了以后……我就习惯对他自言自语,后来有了华生,我才发现,和一个活着的人交流是多么重要——可以帮助我更快理清思路,有时候,还能不经意间激发出一些新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