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夏洛克婉拒他邀请时提到,自己和朋友约了看电影,现在就成了她经过这里的最好理由——难得天气晴朗,回家的路上,她打算去公园里走一走,途径贝尔格雷夫广场,没想到被路上闲逛的小混混盯上了。
她挽起乱糟糟的卷发,拨弄到耳后,试图让自己得体一些,看在几位男士眼里,更显得无助可怜。
锥伯很快问清了事情经过,不假思索地发出了邀请:“进来喝杯茶吧。唉,伦敦的治安果然不行啊,这些小混混实在是太猖狂了。”
她感激地点头,走进去时好像又想起什么:“约瑟夫也在么?”
“哦,他啊,出去了。”锥伯漫不经心地说着,在厨房摆弄那些精致的茶壶。但很明显,他对英国茶没有什么研究,将罐子里的茶叶弄得一团糟。他留意到夏洛克对秘书先生的称呼,不快地皱了皱眉毛,装作随意地问:“他给你明天的邀请函了吗?我早上就催了,这家伙有时候很不靠谱……”
夏洛克摇摇头,伸手接过茶壶,自力更生。
她一边泡茶,敷衍地回应了几句,余光已经顺势将客厅打量了一遍。
纹路繁复的捷克地毯,水晶壁灯,走廊里还挂了两幅印象派油画。
从家具到装饰都价值不菲,但算不上最高档次,作为他们偶然来伦敦的落脚点,这里布置得并不奢侈,和锥伯本人一身暴发户气息截然不符,倒像是刻意而为的……伪装?
同样,客厅里也没有女人生活过的迹象。
这一点她并不意外。
昨晚锥伯就对她表现出了明显的兴趣,言语十分露骨直接,却没有顺势邀请她回家,说明这屋子不适合待客。现在,他却大大方方请她进来——在他听到门铃到开门的这一段时间里,他肯定已经将可能已经怀疑的物品都收拾好了。
“可以用一下盥洗室吗?”夏洛克突然放下茶杯。
锥伯正滔滔不绝地讲着他们的欧洲发展计划,愣了下,才说:“请,在走廊左转第二间。”
盥洗室是人们容易忽略的地方。她打开水龙头,飞快地扫了一眼,心中有数。
放下的马桶圈,放着黑色塑料袋的垃圾篓,还有女式的梅子味香波……
侯波的大衣上也有这股味道,只是更淡一些。
毫无疑问,这屋子里肯定住了一个女人,能自由活动,使用习惯的生活用品,看来两位绑架犯先生给了她不错的待遇。
夏洛克从盥洗室里出来,找了个借口提出告辞。
锥伯看她这么快走,有些遗憾,但是想到斯坦杰逊马上就要回来了,出于微妙的心情,他没再说什么挽留的话,起身将把她送到了门口。
“明晚的会展,真的不打算来么?”他忍不住问,还在暗示,“你知道的,像我们这个身份的合作商,多一份邀请函是很容易的——”
“如果有时间的话……回头见,锥伯先生。”夏洛克抱歉地点点头,转身踏入了冬日的寒风中。
十分钟后,披着风衣的女人转弯走进一家咖啡店,一屁股坐下来,拿起桌上的热可可喝了一大口。
“嘿,这是我给自己点的!”华生放下报纸,微微抗议。
夏洛克毫不在意:“这个太甜了,不是你喜欢的口味。”
“……”华生改口问,“有什么发现吗?”
“唔。”夏洛克卖了个关子,手里转着咖啡杯,作沉思状。
如果她把自己在贝尔格雷夫广场里的发现转述给华生,以他丰富的想象力,说不定会以为露西是个薄情的女人,在钱财的胁迫下,轻而易举地转投他人怀抱,甚至不惜钱色交易,搞多人运动……
“夏洛克?”华生看她发呆,追问了两声,“没事吗,那个家伙没对你做什么吧?”
“稍等。”她拿出手机,按了几下,“我给侯波发个短信。”
“他还在飞机上呢?”
“嗯,我知道,就是给他提醒一个可能的调查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