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不得不承认,夏洛克的确有这个资本,顶着这样一张神采飞扬的脸,哪怕她不够谦逊、略显傲慢,也足以让人原谅。
“你继续。”
“高档会所里低调的调酒师,往往是人们最容易忽略的人群。而他有固定岗位,不引人瞩目,恰好拥有观察在场众人的最佳条件。”
侯波顿时激动起来:“他还记得我们!”
“没错,他记得露西,长得那么漂亮的女孩,当然是他这类型的男士很难不注意到的对象。”夏洛克微微一顿,朝华生笑了笑,“怎么了?”
“我刚才有些误会。”华生欲言又止,好像有些惭愧,又很高兴的样子,“抱歉,但我一直在想,你跟异性聊天,却时不时看手机,好像不够专注……我还在奇怪呢。”
夏洛克一笑了之,继续说:
“侯波先生离开未婚妻的这个时间,她单独留在桌边,显然是他放纵自己好感、观察异性的最佳时机。不过——”她话锋一转,遗憾地耸了耸肩,“看来他被他母亲教导得太规矩了,一旦确定露西小姐是和未婚夫来的,就控制住了自己的眼睛。”
华生叹了口气。
夏洛克获取情报的手段令他眼前一亮,可惜这一次运气不太好。
侯波的眼神又黯淡下来,他勉强撑着精神说:“就算调酒师没看到,也许还有在场的其他服务生……”
“我还没说完呢。”夏洛克轻咳一声,打断他的话,“安德鲁没看到露西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但他掌握的另外一些信息,我认为很有用。”
这个叫安德鲁的青年在“芭芭拉”工作两年多了。在她充满指向性的诱导下,他很快将芭芭拉的营业情况,老板底细等等交代了干净。
一个月前,前老板因为一些账务问题打算关店,一位美国的投资人找到他,接下了这个盘子,继续营业。
“而这位新老板的名字叫约瑟夫·斯坦杰逊,你有印象么?”夏洛克看向侯波。
他想了想,迟疑地摇头:“我想不起来。这有什么值得关注的地方吗?”
“说到斯坦这个名字,似乎有些熟悉……”华生说。
“它来自古波斯语,一般代表某个聚集地区。”夏洛克对上两个人愈发迷惑的表情,微微一笑,“随口一说,他的姓氏并没有什么特殊含义,不过,让我想到了某些小众圈地教会的创始人,就喜欢给自己取这种名字。安德鲁还提到,这位阔绰的斯坦杰逊先生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来芭芭拉视察,他留意到他是个风度翩翩的青年,说话时带了浓厚的西部口音——和你一样,侯波先生。”
侯波问:“你是说,他可能认识我们……不,露西?”
“很有可能。”她点点头,“你说露西是在盐湖城长大,而据我所知,上世纪有一段时间,除了采矿热情让无数人涌向荒凉的西部,还有另外一个群体因为不得已的原因搬迁到了盐湖,就此将它定位自己的根据地,并在整个犹他地区发展壮大——”
“摩门-教徒!”侯波脱口而出,然后怔住。
夏洛克则低下头,轻啜一口饮料。
她抬眼对上华生的目光,晃了晃杯子,笑着解释:“这只是百分之百的橙汁,放心,我对酒精摄入量很有把握,绝对不会有机会让这种东西伤害我的大脑。”
“不,我只是想说,”华生干巴巴地说着,摊开手坦诚表示自己的无知,“两位可不可以跟我解释,或者说,介绍一下这个‘小众教会’?”
侯波看起来心神不宁,手指搅在一起,拨弄着。
他喝了几口冰水,才定下神来,跟华生讲述了这个组织群体过去的一些“辉煌事迹”。
“他们曾经势力庞大,但基本上是一群血腥、残忍的暴徒……”侯波犹豫了一下,“但那都已经是上世纪的事情了,就算你说的这位斯坦杰逊先生可能是曾经的摩门长老后代,也不意味着他和犯罪有关系?”
“唔,我相信你很清楚,摩门是一夫多妻制的忠实拥护者吧。”夏洛克放下杯子,将装饰的塑料花摘下来,捏在指间旋转。“不过你说的没错,这不是指向犯罪的充分证据。但我顺便在脸书上搜搜索了这个名字,正好找到了对应的用户。”
她另一手在手机屏幕上点了点,转过来放在桌面上,好让他们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