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让裴融看到自己的模样,两个哑仆还抬来一面贵重的穿衣镜放在他面前。
裴融面无表情地注视着镜中的自己,想的却是,不知檀悠悠看到这样的他,会不会惊喜得尖叫出声,然后捂着脸眨巴着眼疯狂讨好夸赞他?
裴融唇边露出淡淡笑意,深藏心底深处的躁意和耻辱淡了许多,他是在为民除害,也是在为自己和妻子谋求生机,没什么耻辱的。
“你们出去!”钟希罂在门外看到裴融这淡淡含笑的模样,迷得魂飞魄散,迫不及待闯了进来,把下人轰赶出去。
“我就知道是你。”裴融端端正正坐在桌旁,衣饰严整,神色肃穆,气质清华,如同当年他于武仙湖畔赏荷会上激战陆宗善一般,不动声色之间便已夺去世间风华。
钟希罂腿一软,跪倒在裴融面前,哑着嗓子道:“向光兄,你真美!世上怎会有你这样的美人儿!自从昔年武仙湖畔惊鸿一瞥,钟某便再难忘怀!总妄想着有朝一日能够一亲芳泽,就算让我立时死了也乐意。”
裴融强忍恶心,静静地注视着钟希罂,不喜不悲。
钟希罂见他脸色不算难看,就爬起来试探着在他身边落了座,先看着他讨好一笑,再斟一杯酒拿着,要亲手喂他吃酒:“向光兄,你当知道,进来以后就再不能出去了,你喝了这杯酒,我便待你如眼珠子一般,此生绝不负你。”
裴融软绵绵地摁住酒杯:“若我非要出去,你也要弄死我吗?”
钟希罂握住他的手反复揉捏:“你么,我自是舍不得的,但肯定不会那么温柔就是了。你看那边墙上的鞭子什么的,都是为不听话的家伙们准备的。”
“我若主动求死,你会不会把我送归家中?”裴融抽出自己的手,强行忍着没往衣裳上使劲擦。
“不会。”钟希罂挤眉弄眼:“我会把你送去一个好地方。你若想知道是哪里,就先喝了这杯酒。”
裴融端起酒杯,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