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没有层层地推的架构逻辑,甚至零零碎碎地记录下了一个人的起居生活,以及伤病疗养。
在这个时代,它能叫什么呢?
杨婉睁开眼,望向那一本手稿,忽温声道:“《东厂观察笔记》。”
《东厂观察笔记》。
杨伦在府中看到这一本书时,是他生辰那一日。
他原本没有心情,但这是他升任内阁次辅后的第一个生辰,即便他没有在家中设席,甚至谢绝了各处的贺礼,户部的几个司堂官,以及户科的给事中们还是登了他的门。
在朝为官,人大面大,杨伦只好从部里回来,让萧雯在花厅上摆了两桌,又把齐淮阳请来作陪,招呼他们吃酒。
厅外风吹得有些冷。
萧雯将酒烫得温热,入腹发散得快。
杨伦闷闷地喝了几盅,仍没起一点醉意。
他无心应付这些人,便盼着齐淮阳快些过来,偏偏齐淮阳一直不来。杨伦遣人再三去请,终于在酒过三巡时把人等了过来。
家仆撑着伞送齐淮阳入花厅,众人见他进来,忙放下酒杯过来见礼,齐淮阳抬手示意他们自便,转身将杨伦拉到一边道:“我立马就得走。”
杨伦道:“叫你来喝酒就是作陪的,我今日半分应付的心情都没有,你走是什么道理。”
齐淮阳回身让人呈上一个油布包,“你先看看这个吧。”
杨伦揭开油布,扫了一眼便愣住了。
齐淮阳道:“我原本是过不来的,但我想着她是你的妹妹,无论如何,都要先知会你一声。”
杨伦有些躁,拈起纸张往后疾翻了几页,险些撕破了边角。
“她到底写了什么!”
齐淮阳摁住杨伦的手,“你猜不到吗?”
杨伦怔了怔。
是啊,他难道猜不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