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背后忽起嘹声,伴着白帆子呼啦啦地的:“司礼监葬秉笔官——”
邓瑛稳住手中的伞没有回头,不多时,两只白灯笼靠过来,灯笼后面跟着四个抬棺的人,胡襄走在最后面,“邓督主,让一让,我们过那边的坟头。”
邓瑛站起身,“李秉笔怎么死的。”
“哦。”
胡襄将手往袖子里一缩,“得了急病,今一早忽得就没了。”
他说完看了一眼躺在棺中的李鱼,“这个孩子也是可怜,就这么跟着殉了。”
“殉了为什么要割掉他的头?”
胡襄道:“这你得问老祖宗,总是死之前说了些什么不中听的话,惹恼了老祖宗,老祖宗本不想让他葬在‘中官儿’这地境上。不过,既然邓厂督要对他开这个恩,司礼监也没什么好说的,就怕他消受不起,到了地下也不得安宁。”
“住口。”
这一声“住口”并不算太重,却令覃闻德等人皆怔了怔。
然而他只说了这一句,之后并没有再出声。
胡襄见邓瑛沉默下来,又开口道:“邓督主,老祖宗让我跟你说一句,说你做厂臣是做久了,有些气性不是坏事。不过过了大殓,司礼监也该算算你这么多年的过错,到时候百十板子,配北面营里做奴婢,那都是轻的。但是,老祖宗还是肯再疼你一回,你且度一度眼前的情势吧。”
说完抬手叫起棺,“走,咱们过去。”
“妈的……”
覃闻德听完这一番话,跟着便要上去喝骂。
“覃闻德。”
覃闻德回过头,才发现自己踩到了露在棺外的李鱼的尸布,忙退回来道:“这……”
“封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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