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随堂站住脚步,对旁问道:“他干爹谁。”
身后的内侍回道:“这人叫李鱼,做的门户差事,是尚仪局司赞的弟弟,认的李秉笔做干爹,在老祖宗面前磕的头。”
赵随堂听了,放下袖子道:“既是这样,那就算了。”
说完转身对陈桦道:“这些我们先搬走,明儿还来。”
“是是……我送送……”
“送什么。”
赵随堂瞥了他一眼,“晦气得很。”
“是是。”
一行人搬空了司堂里的炭。
陈桦看着他们走远,这才抹了一把脸,走到外面去重新洗了手,回到桌边坐下,低头沉默地扒拉着碗里的饭菜。
李鱼看着他闷声吞饭的模样,忍不住道:“我们跟邓督主说吧。”
陈桦摇了摇头,“不要说这些没用的,邓瑛做厂臣又不是光为了我们。”
说完竟哽住了,李鱼忙端起一碗汤,递到他手上,陈桦仰头喝了一大口汤,终于顺了气,抬头红着眼道:“还好你认了个司礼监的爹,不然,你姐姐今日得恨死我。”
李鱼出来的时候,心里憋了一肚子的闷气。他没有听陈桦的话,出了惜薪司便往内东厂走,谁知邓瑛去了厂狱,并不在衙中,李鱼便又反转去养心殿,找自己的干爹。
雪大风急,风刃子刮在脸上刀割一般的疼,路上的宫人都瑟缩着手脚,走得偏偏倒倒。
养心殿前,宫殿司遣了四十来个内侍,分作四班,轮番在御道前扫雪,偌大的皇城,似乎只有这么一条路是干净的。
李鱼沿着养心殿后面的石梯,哆哆嗦嗦地走上月台。
李秉笔正立在门前,见他过来立即道:“快回去,有什么话下了值去我直房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