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婉站起身道:“我让你去问陈掌印,青天观的事,你问了吗?”
合玉应道:“问了,掌印听了你您的吩咐,昨日亲自去瞧了一眼,说是塌了一半,连里头的老君像如今都露在外面,观里的人拿了个草棚子遮着,都不敢动手再修了。好些百姓在那儿看呢,说什么的都有。”
易琅问道:“为什么不敢修。”
合玉摇了摇头,“这个奴婢就不懂了。”
杨婉道:“那是个独柱的建筑,当年是张先生主持修建的,很难修,贸然动工会塌得更厉害。”
易琅沉默了一阵,忽然抬头道:“那厂臣是不是……”
杨婉笑着点了点头,“是,但是殿下不要去提。”
合玉还没反应过来,问杨婉道:“姑姑和殿下说什么呢。”
杨婉站起身道:“走,烧火,我先煮点面给你们垫着。”
连过了两日,尘暴仍然时起时平。
这一日黄霾蔽天,人走在路上几乎什么都看不见。杨伦在会极门上找宫女要了一张纱巾子,遮着面朝内阁值房走。
路上的宫人皆步履匆匆,遮面低头难免碰撞,杨伦刚走到值房门口就与一个老阁臣撞了个满怀,他倒是没什么,两三下弹了起来,站在门前拍灰,老阁臣就没那么利落,挣扎了两下才勉强坐起来,杨伦看清楚人,忙墩身去扶,“下官没看见阁老。”
阁臣摆了摆手,借杨伦站起身道:“无妨,这天儿里谁看得见谁啊。”
二人搀扶着走进值房内,两个内侍正在查擦拭桌案上的沙,齐淮阳坐在椅子上脱鞋抖沙,见二人进来,忙将抖了一半的鞋子重新穿上,起身道:“两位大人也来得不容易吧。”
杨伦坐下了一口茶,“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入秋的时候起这么大的沙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