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婉又问道:“他不让殿下对他容情,殿下是如何想的呢。”
易琅没有立即回答,抱着手臂朝殿外看去。
庭中的巨冠树在早秋的风里摇动着叶冠,叶潇潇,令人闻之脊寒。
杨婉顺着易琅的目光望去,轻声道:“不论殿下怎么想,姨母都会救他,哪怕以后,殿下不喜欢姨母了,甚至觉得,姨母是一个很可恨女人,姨母也不会放弃他。”
“我不会!”
易琅急道:“我会一直对姨母好。”
杨婉笑了笑,张开手臂对易琅温声道:“来。”
易琅忙缩进杨婉的怀抱,杨婉搂着他一道听殿外的风声,“殿下,你是一个前途大好的少年人,等你再长大一些,你会活得更自如,更坚定,但姨母爱的是一个只有过去,没有将来的人,他一直都这样,姨母也拿他没有办法,但姨母不想怪他,只想给他更多一点,所以……”
她低头看着怀中的易琅,“如果以后,姨母做了在你看来不对的事,你也不用对姨母容情。”
“姨母……”
易琅抓住杨婉的衣袖,“你不要说这样的话。”
杨婉捏住易琅的手,“放心,即便你不容情,姨母也未必会输。”
她说完,抬手拢紧了易琅的袍衫。
贞宁十四年,初秋,明月在窗,四海同望。
牢狱中的邓瑛虽然添了些伤病,却一直不弃饮食,他有听杨婉的话,好好地吃饭,尽可能多地睡觉,哪怕成为了一个死囚,他也没有刻意地去算日子,只是偶尔问狱卒,还有几日入秋。
杨婉在承乾宫里,继续和陈美人,宋云轻学针线,虽然依旧做得很丑,但那件答应带给邓瑛的秋衫,最终期期艾艾地还是成形了。
贞宁十四年,八月中旬,贞宁帝的喉疾更加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