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婉笑道:“你一会儿去清波馆告诉掌柜的,拿些钱去鼓楼后面,给那些学生,别的叫他不要提,就说是他自己心疼学生们的。”
覃闻德回头道:“夫人,您和督主都是菩萨。”
杨婉道:“我可不是为了他们。”
“那您为谁,为督主啊?怕他又抠他自己去接济学生?”
杨婉没吭声,覃闻德却忽地笑烂了脸,得意地一甩马鞭,“我就说嘛,不愧是我们夫人!”
马嘶叫着扬前蹄,一地的春尘应声腾起。杨婉托着腮,竟也笑得有那么一丝得意。
——
春尘与春絮渐渐迷人眼。
甚嚣尘上的梁为本与内阁首辅大案,在二月二十七日这一日,逼出了贞宁十四年的第二次常朝。
贞宁帝坐在御门金台上,撑着下巴听通政司的官员替刑部念梁案的奏章,这一本奏章加上梁为本的口供摘要,字数上万,其间换了三位通政司的官员,才全部念完。
贞宁帝听完最后一个字,已有些疲倦,他松开撑在下巴上的手,朝下唤道:“白尚书。”
白玉阳应声出班下跪,“臣在。”
“朕记得梁为本是贞宁四年,皇太后生辰的恩科进士,还是朕亲见过的。”
“是,陛下清明。”
“哼。”
贞宁帝哼笑一声,“清明就不至于纵他在浙江翻天到此时。”
他说着挥了挥手,“抄他在浙江和京城两处的家。”
“是。”
众臣齐声呼圣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