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婉气得胸口起伏,被邓瑛牵了一把,才抿着唇朝后退到了邓瑛的身后。
邓瑛走向周慕义,一面走一面道:“你知道一方太平书桌有多难求吗?滁山书院是私学,支撑至今不光有朝廷的恩典,也有杭州数位老翰林的心血。朝廷和大人们供养书院,支撑你们读书,不是让你们千里万里,来京城送一死的。”
周慕义朝着邓瑛啐了一口,“你也配提滁山书院,我们书院这一两年,已至绝境,这回会试,先生几乎掏空了自己的家底,卖了自己的田产来给我们凑盘费,这到底是拜谁所赐,邓督主难道不知道吗?”
他说着提高了声音,“你侵吞学田,中饱私囊,而我们苦读十年,一身清贫,眼睁睁地你和司礼监那些人个个华宅美服,王道何存,天道何在?”
“王道不在吗?”
邓瑛喉咙一哽,向他抬起一双手,“那这是什么。”
周慕义一怔。
邓瑛看着他的眼睛继续说道:“我涉学田案,所以落到如此境地,身负刑具在刑部受审,待罪之人无尊严可言,十年寒窗苦读,你也想最后像我这样吗?”
他说着朝周慕山身后的人望去,“你们也想像我这样吗?”
此问之下,人声皆灭。
杨婉在邓瑛的声音里听到了颤栗。
“读书不入仕,不为民生操劳,算什么读书人。”
他说完这句话,缓缓地放下双手,转身牵起杨婉的手,朝人群走去。
东厂的厂卫随即拦下了锦衣卫的人,覃闻德道:“这些人由我们东厂带走。”
校尉道:“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