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婉看向他的脚腕,“疼吗?”
邓瑛摇了摇头,轻声道:“不要在殿下面前这样问我,替殿下穿鞋吧。”
杨婉这才想起,易琅是光着脚出来的,忙牵着他走到榻边坐下,转身去挪炭火盆子过来。
刚回头,却见邓瑛半跪在易琅面前,让易琅将脚踩在自己膝上,亲手理着脚踏边上的鞋袜。
“我来吧……”
邓瑛没有回头,“都一样的。你把炭火盆子拢到殿下身边来,太冻了。”
他说完解开自己的袍子,将易琅的脚拢到了自己的怀里。
杨婉看着他半跪在地上的那只腿,裤腿处露出厚厚的绑缚,证明这几日大雪,他的脚腕上的旧伤发作地很严重,但因为他说了,不要在易琅面前那样问他,杨婉还是决定,尊重他的想法。
她摸了摸易琅的手,“乖乖穿好鞋袜,一会儿去炭盆那边烤烤,姨母去给你煮面。”
说完,又看向邓瑛。
他专注地在替易琅绑袜,杨婉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道:“殿下也准邓厂臣烤一会儿,好么。”
易琅没出声,只是点了点头。
杨婉这才推开门走回院中。
临近正午,天却开始下雪了。
毕竟是春时雪,很细很轻,落在皮肤上,一瞬间就仓皇地化掉了。
柴火劈里啪啦地燃响,像放不响的哑炮。
杨婉小心地避开火星子,弯腰挽起袖子,将抖散的面条放到锅里。
她轻轻搅动着沸腾的水,想起上一次,煮面给邓瑛吃,还是在初秋的护城河边上,那个时候,张展春刚死,她也曾对邓瑛说过,“你不要难过,你并没有做错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