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辘辘马车停下,掀起的车帘露出一角琉璃高檐,隽从心才变了神色。
雕甍画阙镌镂着飞云龙凤之纹,层峻叠榱,彩槛朱栏,是他多年不曾入梦的景象。
“容九浔,你带我到这里做什么?”
容裔乘马悠悠停在轿旁,一袭玄蟒朝服衬着再冷厉不过的一张脸,居高临下道:“死前见见老情人,岂非欢喜得很。”
“放肆!”
不待隽从心再说,早有人扯布堵了他嘴。那值守宫门的侍卫们隶属御林军,今日中秋群臣休沐,摄政王佩剑著甲来得如此蹊跷,警惕拦戟:“王爷下马……”
话音未落,容裔身后的随邑一刀将二侍斩于宫门之下,汝王府的亲兵随即迅速撒开阵形,将内外三门近百守卫围剿制伏。
整个过程中容裔的眼皮都没眨一下,跨.下白马四蹄不惊,他轻轻捻开溅在指尖的血珠,轻声自语:“真是年轻无知,当年白衣帝师何等名声,能让先帝降阶亲迎,尔等怎么能够失礼呢。”
杀戮迅疾而无声,亲眼目睹宫门之变的隽从心双目充血,在亲卫的钳制下呜咽,恨不能用眼神食容裔之肉饮容裔之血。
一路跟来的周楚生脸都白了。
片刻前他还为王爷默许他跟着而暗自欣喜,没想到转眼就看见这场血淋淋的厮杀。
不,那都不能算厮杀,只是单方面的屠戮。
心思单纯不代表胸无点墨,那么多史记故典周楚生皆能倒背,哪里想不到摄政王这是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