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气死人也。
女子拿手帕子掩着头,颦眉冷对的侧脸映在镜中,别样娇媚。
容裔绕到她前头,见那双桃花眸子里当真含了水气,怔了一下,叹笑溢出仰月薄唇:“姑娘从前在学宫,便是这般撒娇的么。”
云裳不知他哪只眼睛看到自己在撒娇,正色道:“叨扰了王爷这许久,小女子心中不安,请王爷许我回家去,改日家父必携谢礼登门拜访。”
明明方才还一片锦绣闺中气,容裔见不得她跟自己这么打官腔,更听不了她说“回家”,一阵将要失控的烦躁在胸口折腾,勉强耐住。
“便是华国公在这里,为了养好伤,也会要姑娘听医士的话。”
见她的模样实在委屈,容裔轻声补充,“刮了也没什么,我保证此后再不让第三个人看见,等你伤愈,我……亲手为你画眉可好?”
云裳神色诧异。这样暧昧言语,从他嘴里说来只如平常,他是不是根本不解何为画眉之意?
蓦然间她便觉两人离得太近,今夜的灯烛也点得太亮了些,骤然起身后退:“王爷实不必这般。”
容裔好声好气与她商量,再没想到她是这个反应,皱眉道:“我哪般?”
云裳敛身低颔,姿态有如一位不卑不亢的王府来客,有礼有节道:
“上回小女已同王爷说得很明白,王爷若愿出手帮阿宋退婚,小女子便愿投桃报李。后来虽生出许多波折,阿宋到底得赖王爷庇佑,所以此言如今依旧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