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裳遒俊勾笔,一枝清梨在宣纸上斜逸而出,托腮软笑:“通信时便觉小阿宋憨憨的,也不知她没猜到是我,还是掂量着没好意思上门来。”
三年前清河崔氏的一位士子到学宫游学,同时作为宋金苔的引荐,想为她寻个制香先生。
当时正值云裳喜动不喜静的年纪,便应了下来,这一通信便是三年,技艺教了不少,只未曾在信里透露过自己的身份年纪。
“咦,我记得阿宋姑娘的生辰比姑娘还大上几个月呢。”韶白凑上来笑。
“小韶白。”笔头敲上丫头的头,春窗下少女目光澄明不可方物,“我是她名义的师父呢,称声小怎么了?”
“是是是,请姑娘大人恕小的多嘴了。”
两人正说闹,窃蓝脚下无声地进来,与云裳说了几句话。
云裳柳眉轻抬,“爱花?”
窃蓝忍着笑:“同夜莺打过这些回交道,头一次见他丢脸的模样,想来是实在查不出别的,又不好向姑娘交差。”
实难想像冷硬如闻的摄政王殿下有如此风雅之好,云裳眼里也染了些笑意,“告诉夜莺不必继续查了,免了对方察觉。”
顿了一顿,随口问:“那位喜欢什么花?”
窃蓝脸色迷惑:“说是玉兰花和狗尾草。”
“——噗。”云裳愣了霎那,掩靥笑个软倒。
什么人能把这两样儿搭在一处?人才,不、天才,真是个大大的天才!
阁外的丫头们听见娇如黄莺的笑声,纷纷好奇姑娘为何事高兴。屋子里,只见少女拿指尖抹了眼泪儿,蹙起琼霜腻雪的小鼻子,软音促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