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如此执着,元昭觉得好笑,起身,改为大马金刀地坐着:
“昨日种种昨日死,伯少主好歹也是灵丘的青年才俊,且娶了道侣,为何还对往生之人念念不忘?岂非叫人心寒?”
虽然那凤笛的人品不怎么样,不意味着她赞同伯少主的见异思迁,旧人胜新人。
见她没心没肺地嘲笑自己,伯琴倒是不气不恼。修真之士多半心胸豁达,海纳百川。她天赋高,又勤快,心胸宽广,难怪她的修为一日千里,远胜诸贤。
“元君修行顺遂,不知累世可曾尝过真情的滋味?”见她乐观无忧,不似经历过揪心揪肺痛绝情殇之苦的人。
“自然。”元昭挑眉抿笑,直视他那略有感伤的双眸,“累世见君思君不识君,君拥新欢旧爱情千重。男子之爱不过一夕之欢,却教女子魂牵梦萦哭断肠,惹不起啊!
这不,躲到这儿打光棍来了。”
她累世心悦男子,思念男子,寄情于男子。男子对她情真意切,对其他女子也同样情真意切。他一世动情数回,回回真切,留她欲哭无泪,承受不起啊!
哈哈,伯琴听到这番半嘲讽半玩笑的话,颇觉有趣,内心深处又不以为然。
她不是他,亦非凤笛,焉知他动的不是真情?他只是在往生境里见到一段令人极吃惊难忘的过往……算了,不知者不罪,她非故人,自然不知其中缘故。
他也不愿对外人说太多。
“既然元君无恙,那在下就告辞了。”伯琴作揖行礼。
“不送。”元昭懒得起身回礼,抬脚搁置榻上,重新侧卧准备小憩。
伯琴并未嗔怒,浅抿一笑,退走几步,然后转身踏出大殿扬长而去。难怪他提出要见她一面时,赭百里一口就答应了,因为她本身就是个不拘小节的人。
只要不触犯底线,她向来好说话。
如此率真豪爽,与故人截然不同的性格,是他魔怔了,居然怀疑可能是她。但,走出大殿的门外,遥望师妹所在的方向,不禁犹豫,甚至隐隐有点排斥。
思量片刻,最终还是去了圣域的分堂……
今天注定是工作日,送走伯少主,元昭刚要躺下就听到殿外有脚步声。这次来的妖族族长,是位长者,不好太失礼,只能坐起来一本正经地等着。
片刻之后,族长愁眉苦脸地入殿来,拱手询问小白是否还有希望恢复昔日的修为。
“自然有,”元昭眉梢轻挑,实话实说,“勤能补拙,又吃过教训,痛定思痛,假以时日必能水到渠成。”
至于耗时多久,她哪说得准?